第1章 (2-1)

奶茶与白衬衫的灾难日

九月的阳光毒辣得让人睁不开眼，林小满咬着吸管，偷偷摸摸地从后门溜进开学典礼的礼堂。

“新生代表演讲？”她低头看了眼手机备忘录，嘴里含糊不清地嘀咕，“反正又不是我，溜号喝杯奶茶怎么了……”

她猛吸一口，波霸珍珠混着焦糖奶茶滑进喉咙，幸福得眯起眼。可就在这时——

“同学，典礼已经开始，请回到座位。”

一道清冷的男声从头顶传来。

小满一抬头，正对上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睛。

男生比她高出大半个头，白衬衫一丝不苟地束进黑色长裤里，袖口折了两折，露出线条分明的手腕。他胸前别着学生会金徽章，表情冷淡得像冰雕。

学生会的？完了。

她下意识后退一步，却忘了手里还捏着奶茶杯——

“哗啦！”

一整杯琥珀色液体，精准无误地泼在了对方雪白的衬衫上。

珍珠顺着衣襟滚落，在胸口洇开一大片茶渍，像幅抽象派的泼墨画。

全场寂静。

小满僵在原地，眼睁睁看着男生的表情从震惊到凝固，最后变成一种可怕的平静。

他缓缓低头，盯着自己黏腻的衣襟，喉结滚动了一下：“……三分糖，加双倍波霸？”

“啊？……对、对啊。”她傻乎乎地回答。

“很好。”男生从口袋里抽出手帕，慢条斯理地擦拭手指，“中文系一班，林小满是吧？我记住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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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十分钟后，学生会办公室。

小满盯着桌上那份《过失赔偿协议书》，手指发抖：“擦、擦干净就行了吧？我赔干洗费……”

“定制衬衫，不能水洗。”陆远——那个倒霉的学长——从抽屉里取出钢笔，“未来三个月，每周三小时助理工作，或者现在支付原价赔偿。”他推过来一张发票。

小满数了数后面的零，差点咬到舌头。

“我选助理！”她一把抓过笔，却在签名时顿了顿，“……你不会让我做奇怪的事吧？”

陆远忽然倾身过来。

清冽的雪松气息混着淡淡的奶茶味扑面而来，小满屏住呼吸，看着他抽走她指间的笔，在协议末尾添了一行字：

“工作范围仅限学生会公务。”

他的字迹锋利工整，像用尺子量着写出来的。

小满偷偷在签名旁画了颗小糖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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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次“还债”是在隔天的资料室。

“把去年歌手大赛的档案按日期排序。”陆远头也不抬地敲键盘，“错误率超过10%就重做。”

小满对着堆积如山的文件箱龇牙咧嘴。

三小时后，当她揉着酸痛的脖子起身时，发现陆远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后。

“你……”他盯着她重新编目的文件，眉头微蹙，“为什么把淘汰赛和复活赛交叉归类？”

“因为这样能看出选手的成长曲线啊！”小满指着自己画的彩虹标签，“你看这个乐队，第一次海选走调，但复活赛时……”

她忽然住口。陆远的眼睛在灯光下呈现出一种罕见的暖棕色，像融化的太妃糖。

键盘声不知何时停了。

“继续。”他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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离开时已是深夜。

小满回头看了眼亮着灯的办公室，忽然鬼使神差地摸出手机，搜索“陆远”。

第一条跳出来的是三年前的新闻：《青少年商业峰会金奖得主陆远放弃MIToffer》。

照片上的少年穿着校服，眼神明亮，和现在判若两人。

她正想往下翻，一条新消息突然弹出：

“明天下午四点，礼堂彩排。带抹茶千层。”

小满瞪大眼睛。

她从来没告诉过他自己喜欢抹茶。

而更让她毛骨悚然的是——当她放大那张峰会照片时，背景里模糊的观众席上，赫然坐着一个扎马尾辫的女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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