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章

午夜整理大作战

晚上十点，学生会办公室的灯光刺得林小满眼睛发酸。

她盯着电脑屏幕上残缺不全的校园歌手大赛策划案，第17次修改了流程表。门外传来脚步声，陆远抱着一摞文件推门而入，黑色大衣肩头还沾着夜露。

"还没做完？"他扫了眼屏幕，眉头立刻拧紧。

小满下意识用身体挡住屏幕："马上好！就剩..."

话没说完，陆远已经抽走她手中的鼠标。他滚轮飞速滑动，脸色越来越沉："选手名单按笔画排序？舞台动线穿越音响区？预算表里为什么有200块'神秘支出'？"

"那个..."小满绞着衣角，"是给评委老师的惊喜糖果..."

陆远闭了闭眼，突然按下删除键。

整个文档瞬间清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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凌晨一点，打印机吞吐着第8版策划案。

小满蜷在沙发一角，看着陆远用钢尺比着在纸上画直线。他修改的笔迹像印刷体般工整，连修改符号都分毫不差。

"这里。"他突然用笔尖点住某处，"你说要让冠军在喷泉广场演唱，但那天是校董会接待日。"

"所以才要制造惊喜啊！"小满赤脚踩上地毯，"想象一下，喷泉随着歌声突然喷发..."

她挥舞的手臂碰倒了咖啡杯。褐色的液体在刚打印好的文件上晕开，正好淹没了"重要嘉宾"四个字。

空气凝固了。

陆远的手指关节泛白，钢笔尖在纸上洇出墨点。就在小满以为他要发火时，他突然从抽屉里拿出三包不同品牌的湿巾："选一个。"

"啊？"

"测试去污效果。"他语气平静得可怕，"85%酒精的那款会溶解打印墨。"

小满鬼使神差地指向粉色包装的蜜桃味湿巾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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凌晨三点，小满咬着外卖筷子，偷瞄陆远修改方案的侧脸。

他脱了西装外套，白衬衫袖口卷到手肘，露出小臂上一道淡淡的疤痕。写字时眉心微蹙，睫毛在灯光下投出细密的阴影。

"看什么？"他突然抬头。

"你钢笔..."小满慌忙指向他手中的笔，"很特别。"

确实特别——银色笔身上刻着歪歪扭扭的小花，明显是儿童手工课的产物。

陆远手指一顿："十岁生日礼物。"

"妈妈送的？"

"嗯。"他声音突然变轻，"最后一件。"

窗外雨声渐密，小满看见他无名指上有一圈淡淡的戒痕。她想起校史馆照片里那个站在陆父身后的瘦弱男孩，捧着获奖作文集像捧着珍宝。

"其实..."她鼓起勇气，"喷泉创意是参考了你去年..."

话没说完，陆远突然伸手抹掉她嘴角的饭粒。指腹温热，带着钢笔的金属凉意。

"继续工作。"他收回手，耳尖却红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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清晨六点，策划案终于通过。

小满昏昏欲睡地收拾背包，突然踢到陆远掉落的钱包。照片夹层滑出一角——是张被裁切过的旧照片，只剩一只女孩的手，拿着彩虹条纹笔记本。

她正想细看，陆远已经夺回钱包。

"明天。"他声音沙哑，"把最终版..."

"知道啦，打印三份，装彩色曲别针。"小满学着他的语气，"左边对齐，右边留白2.5厘米。"

陆远怔了怔，突然极轻地笑了一声。

这个笑容还没完全展开，他手机突然亮起。锁屏通知显示：

「父亲：明天和沈家小姐的见面，别忘」

小满假装没看见，却在转身时撞翻了笔筒。

一支和她高中时代一模一样的彩虹荧光笔，咕噜噜滚到陆远脚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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