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段湮没于岁月,渐渐被深色腐蚀的念想。
残缺不全,零零碎碎,却深沉似墨,绵延至今。
过往皆如此,琐碎却又夹杂永恒。
穿透时光云锦,牵动今夕与曾经的你我。
夏天美好浪漫,满溢着紫色。
站在校园树荫下,驻足远望,不经意间,与意中人邂逅相遇。
无关风,亦无缘由,只一眼,足以惊艳。
云连缀成片落下为影,蓝花楹枝桠延伸,飘动飞舞的紫花轻盈同风低语。
春光过隙,洒落在发梢,映着他温柔的眼眸,莞尔一笑,入了江月寂心里。
喜欢,从来不是清晰的概念,也不是简明扼要,更不是三言两语。它道不清,说不白,片刻心动,言语难以解释。
江月寂觉得是自己感情很淡漠的缘故,他做不到大大方方在对方面前,坦然热烈的表达自己的情感。
喜欢,于他而言,不仅仅作为一个简单的词,它若具体化,便有千般感觉,万番景象。
洛霜白是他前桌,很多次不经意间的抬首,亦或回望,远视,入目皆是他。
喜欢他的垂眸一笑;
猝不及防的意外对视,按捺不住的雀跃;
……
“江月寂?”
“江月寂!”
“江月寂,你发什么呆?”
“啊?抱歉,你刚刚说什么?你能再说一遍吗?”
林旧不知道眼前的人是怎么盯着火锅都能发起呆,因为自己刚刚说的话吗?
“我刚刚说,你最近怎么心不在焉的。”林旧眉眼舒展,语气沉稳。
“最近有点失眠。抱歉。”江月寂抿抿唇,丝毫没有纠结,淡淡的回答,礼貌又客气。
林旧觉得他一直看不懂江月寂,小时候可可爱爱的萌宝,现在淡漠又疏离,礼貌又有分寸。
他从没想过江月寂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,直到意外发生。
他第一次直观的感受江月寂平静之下隐含着不为人知的疯,一旦触及,原是暗流涌动,顷刻间毫无征兆,便化作骤雨。
拦都拦不住。
“你去看心理医生了吗?”林旧总觉得江月寂心理状况不太好,思虑再三,还是开口道。
“嗯。”看似乖巧的应下。
我考虑考虑。
林旧抬头看了一眼眼前的人,语气乖巧,眉目淡淡,捉摸不透。
江月寂并非不愿意,他不过偏执认为自己没有生病。
当初的江月寂对自己有清晰的认知,他从来就不要命。
生病,那不过是借口,夺人同情,他不要。
不可否认,在万籁俱寂的夜晚,他总是不受控的一遍又一遍浮现无情的一幕:
“洛霜白——”
洛霜白雨于空中坠下。
江月寂大半个身侧出窗外,几欲将洛霜白拉上来。
无用功罢了。
后来洛霜白被紧急送往医院,与林旧断联,与亲弟反目,再后来,查出抑郁症和双向情感障碍,后来的后来的记忆,便模糊了,再难寻觅。
但他清楚的知道是自己推下去的。
随意拼凑的碎影重现,嘲笑着他是多么的可笑。
过往之不谏。
曾经他能坦坦荡荡承认自己清白,现在他顶着精神病和杀人的名号“苟且偷生。”
自作自受,自己遭罪。
病情肯定不稳定,他可悲的想。
什么真假,虚幻,不重要了。
看看破碎惨淡的现在,不过是过往疯的果。
江落秋去了青鸟墓园。
他小心翼翼抱着花,一捧百合花,互相拥簇着,纯洁无瑕,是他妈妈生前的最爱。
“妈,久等了,我来看您了。”
江落秋轻抚着墓碑上女人温柔的眉眼,思绪万千。
天气实在称不上好,淅淅沥沥,绵绵小雨。
但他还是淋着雨待了一下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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