错位的影子

重逢是在三年后的安全区。

男人站在物资兑换处的队伍里，穿着干净的蓝色工装，袖口挽到小臂，露出的手腕上没有那道被我咬过的疤。可当他转头问我"有火吗"时，我浑身的血都冻住了——那挑眉的弧度，说话时尾音微微上翘的调子，和林野一模一样。

苏念："你是谁？"我的手指掐进掌心，血腥味在舌尖散开。

他愣了愣，从口袋里摸出打火机递过来，金属壳上刻着陌生的名字：陈默。"认识？"他笑起来眼角有细纹，不是林野那种少年气的纹路。

苏念：我没接打火机，死死盯着他的眼睛。林野的左眼球有颗很小的褐色痣，像粒埋在雪里的沙。眼前这人没有，可当他低头点燃烟时，食指关节敲了敲烟盒侧面——那是林野思考时的小动作。

苏念："三年前，"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，"你有没有去过城西的地下掩体？

他吸烟的动作顿住了，烟雾在他眼前缭绕成模糊的团。"没印象，"他掐灭烟，语气平淡，"我去年才从北方过来。"

转身离开时，我听见他跟后面的人说"这女人有点奇怪"。风掀起他的衣角，后腰没有林野那道被钢筋划伤的疤。

可我忘不了他刚才瞬间失焦的眼神，像台突然卡壳的旧放映机，明明藏着什么，却吐不出半句台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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