兔影与浪踪 (2-1)

贺峻霖的长耳朵抖了抖，精准捕捉到宋亚轩尾鳍拍击礁石的闷响。

“我的天，宋亚轩你能不能轻点？”他从椰树丛里蹦出来，雪白的兔毛上沾着几片椰壳碎屑，“再这么折腾，不用找苏暮云了，整个兽世都知道人鱼族殿下在闹脾气。”

宋亚轩猛地转过身，深蓝色的眼眸里还带着未褪的烦躁，尾鳍在浅滩上划出凌乱的水痕：“你找到线索了？”

“喏。”贺峻霖把爪子里攥着的东西抛过去——是颗被啃了一半的火粒果，果皮上留着细小的牙印，“在东边的红树林里捡到的，这牙印，除了苏暮云没别人。”他跳到宋亚轩身边，鼻尖凑过去嗅了嗅，“还带着鹿族的草木香，看来是跟马嘉祺那家伙在一起。”

宋亚轩捏紧火粒果，指节泛白。他当然认得这牙印——苏暮云吃果子总爱先咬个小缺口，说是“尝尝甜度”，以前在人鱼宫殿，他总笑话她是只偷吃东西的小松鼠。

“鹿族的结界...”他低声说，语气里带着担忧。人鱼族的力量在陆地上本就受限，更何况鹿渊布下的结界，专克水族灵力。

“放心，有我呢。”贺峻霖拍了拍胸脯，耳朵得意地竖起来，“兔族最擅长找缝隙了，马嘉祺那家伙的结界看着严实，我知道有三处薄弱点，是百年前跟他抢胡萝卜时摸透的。”

他突然化作人形，白色的短发上还竖着两根毛茸茸的兔耳，手里拎着个藤编小筐，里面装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：沾着露水的三叶草、磨碎的月光石粉末、还有几块亮晶晶的鱼鳞——是宋亚轩刚才烦躁时蹭掉的。

“这是‘寻踪粉’，”贺峻霖献宝似的把粉末倒在手心，“混合了你的鳞片和我的兔毛灰，撒出去能跟着苏暮云的气息发光，比你那鱼尾瞎拍靠谱多了。”

宋亚轩看着他认真的样子，心里的焦躁淡了些。他知道贺峻霖看着跳脱，其实最靠谱——当年苏暮云被黑海漩涡卷走，第一个跳进海里救她的，就是这只看似柔弱的白兔，用他那小短腿蹬着水，硬是游了三里地。

“走吧。”贺峻霖撒出一把寻踪粉，粉色的粉末在空中划出一道微光，直指红树林深处，“我闻着味儿，他们没走远，苏暮云好像有点不情不愿，脚印里带着犹豫的劲儿呢。”

宋亚轩跟着粉光往前走，水息珠在他周身凝成薄薄的水膜，踩在泥地上时，水花轻轻溅起。贺峻霖在他前面蹦蹦跳跳，时不时停下来扒拉两下草丛：“你看这草，被踩得乱七八糟，肯定是苏暮云想往回走，被马嘉祺拽住了——你瞧这拖拽的痕迹，鹿蹄印多霸道。”

他突然停下来，耳朵警惕地转向左边：“有动静。”

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后，几只小兽从树丛里窜出来，嘴里叼着野果。贺峻霖吹了声口哨，小兽们立刻围过来，把果子放在他脚边。“问问它们，见过一个穿蓝裙子的姑娘吗？”他用兽语低声吩咐，指尖挠了挠最胖那只的下巴。

小兽们叽叽喳喳地叫着，其中一只还用爪子指向西北方，那里正是鹿族圣山的方向。

“果然往那儿去了。”贺峻霖咂咂嘴，转头看宋亚轩，“鹿渊肯定没安好心，说不定在打月形玉佩的主意。”他突然凑近，压低声音，“不过你也别太急，苏暮云聪明着呢，真要是不愿意，鹿渊绑不住她。”

宋亚轩没说话，但紧绷的肩线明显松了些。他看着贺峻霖指挥小兽们探路的样子，突然想起以前——每次苏暮云闹别扭躲起来，都是贺峻霖最先找到她，有时藏在珊瑚丛里，有时躲在礁石缝后，这只白兔总能凭借他那灵敏的嗅觉，精准定位。

“前面有结界。”贺峻霖突然停下，耳朵耷拉下来，“鹿渊这小子，还真下血本了。”

宋亚轩上前一步，指尖抚过空气中那层无形的屏障，能感觉到里面流动的草木灵力，带着排斥水族的力量。他刚想动用鱼尾的力量强行突破，就被贺峻霖拉住：“傻啊你，硬闯只会打草惊蛇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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