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清瑶的心猛地一跳,以为自己说错了话。
“苏培盛,”萧弈看向一旁的太监,“传朕的旨意,封苏瑶为答应,住承乾宫偏殿。”
苏培盛愣了一下,随即躬身应道:“奴才遵旨。”
沈清瑶彻底怔住了。答应?他竟要将她纳入后宫?这不是她计划中的一步,却偏偏来得如此突然。她张了张嘴,想说什么,却被萧弈的眼神制止了。
“既入了宫,就守宫里的规矩。”他的语气恢复了平淡,“别让朕后悔今日的决定。”
从撷芳亭出来时,沈清瑶的脚还在发软。阳光透过菊花的缝隙洒在她身上,暖得有些不真实。她成了苏答应,从一个宫女,一跃成了皇帝的女人。这看似是一步登天,实则是踏入了更深的漩涡——后宫是女人的战场,比御书房更凶险,每一步都可能粉身碎骨。
三日后,沈清瑶搬进了承乾宫的偏殿。殿不大,却收拾得雅致,窗台上摆着她从御花园移来的野菊,算是这冰冷宫墙里唯一的熟悉物件。
册封的消息传开后,各宫的赏赐流水般送来,却没人真正上门探望。沈清瑶知道,这是试探,也是孤立。她乐得清静,每日除了去给皇后请安,便关在殿里看书,或是研究那些送来的香料,日子倒也平静。
直到这日清晨,她去御花园散步,远远看见一队侍卫正在换岗。为首的那个侍卫穿着玄色劲装,身姿挺拔如松,侧脸的轮廓在晨光中格外清晰。
沈清瑶的脚步猛地顿住,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。是秦风!
他比三年前高了许多,眉眼间褪去了少年的青涩,多了几分沉稳,可那双眼睛,她绝不会认错。他怎么会在这里?还成了御前侍卫?
秦风似乎察觉到了目光,下意识地朝她看来。四目相对的瞬间,他的瞳孔骤然收缩,握着刀柄的手猛地收紧,嘴唇动了动,却终究什么也没说,只是迅速低下头,继续指挥换岗,仿佛刚才那一眼只是错觉。
沈清瑶的眼眶瞬间红了。他还活着!他不仅活着,还走到了这里!这些年,他一定吃了很多苦,才从一个家仆,成了能靠近权力中心的御前侍卫。
她强忍着冲上去相认的冲动,缓缓转过身,一步一步往回走。她知道,现在不能相认。秦风的位置太敏感,她的身份太特殊,任何一点牵连,都可能让两人万劫不复。
回到殿里,沈清瑶关上门,眼泪才终于掉了下来。这些年积压的恐惧、委屈、思念,在这一刻汹涌而出。她靠着门板滑坐在地,手里紧紧攥着那枚沈字玉佩,仿佛这样就能汲取一点力量。
“秦风,你等我。”她哽咽着说,“等我……等我把一切都结束了,我们就离开这里。”
窗外的风吹过,卷起几片菊瓣。沈清瑶擦干眼泪,重新站起身,对着铜镜整理好衣襟。镜中的女子眉眼温顺,眼底却藏着前所未有的坚定。
她知道,秦风的出现,不是偶然。他一定是为了找她,为了沈家的冤屈,才一步步走到御前。他们就像两柄藏在暗处的刀,如今终于在同一座牢笼里,看见了彼此的锋芒。
只是这一次,他们不能并肩,只能各自为战,在这深宫里,小心翼翼地守护着同一个秘密,等待着合适的时机。
傍晚时分,苏培盛来传旨,说皇帝今夜会来承乾宫。沈清瑶的心猛地一紧,她知道,属于“苏答应”的战场,从今夜起,才算真正开始。
她换上一身月白色的宫装,未施粉黛,只在鬓边簪了朵新鲜的白菊。镜中的自己,温顺得像只羔羊,可只有她自己知道,羔羊的獠牙,早已磨得锋利。
当萧弈踏入殿门时,看见的便是这样一幅景象:烛火摇曳中,女子坐在窗边看书,侧脸柔和,周身仿佛笼罩着一层淡淡的光晕,与御书房那个沉稳的宫女判若两人。
“在看什么?”他走过去,拿起她放在桌上的书,是一本《女诫》。
“回陛下,闲来无事,看看打发时间。”沈清瑶起身行礼,语气温顺。
萧弈翻了两页,忽然笑了:“朕以为,你会看些更有趣的书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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