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章 (2-1)

银繁之站在教堂外，手指微微颤动着，他察觉到周围空气中游离的微弱能量正一点点渗入体内。“从这里进去，能量波动最强烈。”唐昭砚低头扫了眼手腕上的面板，语气平淡。银繁之这才注意到，面前这座破败不堪的巨大建筑就是所谓的教堂。

祭坛上的十字架歪斜着，锈迹爬满了每一寸表面，底座上模糊不清的拉丁文祷告词被某种暗黑能量侵蚀得扭曲怪异。角落里散落着圣像碎片，石膏眼珠的位置残留着淡紫色的能量结晶，一碰就发出细微的杂音，像是被扭曲的祷告声，令人毛骨悚然又莫名心悸。

银繁之缓缓吸收着残存的能量，袖口下的透明手臂渐渐变得真实起来。他转头看向唐昭砚，“唐先生，在这个世界，人如果消散的话会怎样？”声音带着一丝犹豫和试探。唐昭砚愣了一下，随即反应过来，“这里的人不会消散，生老病死，身体最终化为尘土，仅此而已。”银繁之点点头，似懂非懂，心里却想着自己在这个世界已经待了两个月，过往任务最长也不过三个月。

“你问了我问题，现在轮到我问你。”唐昭砚点开手表，上面浮现出一串陌生的文字，“我们在一个入侵者身上发现了一些奇怪的语言，你所在的地方有相关的记录吗——”话未说完，手表猛然震动起来，是今天设置的碎片搜寻提醒。“不好，这里的能量波动异常强烈，不是碎片。”他迅速拽起银繁之躲进告解室。门虚掩着，灰尘覆盖的木板凳显得死寂，墙上却有新鲜抓痕，凌乱而疯狂。墙角一本烧焦的日记隐约可见“发光的碎片”“听到了神的声音”“它在吃掉我的影子”，字迹从工整到癫狂，最后几行被暗红色污渍掩盖，凑近还能闻到系统特有的金属气息。

“有人来过这里，而且发生了大事。”唐昭砚低声说罢，掏出特质手枪准备离开，“你在原地感应碎片的位置，我去看看外面的情况。”银繁之静下心，试图捕捉系统的信号，却毫无收获。“难道我的感应变弱了？”但他很快否定了这个想法，与系统连接是他存在的基础，不可能断开。“除非……有人故意隐藏了这股能量。”想到这里，他推开告解室的门，小心朝唐昭砚的方向走去。

他的目光落在教堂中央，那座早已破败不堪的祭坛上，十字架断裂了一半，歪歪扭扭挂在墙上。突然，一股熟悉的能量波动从祭坛后方传来，强劲得像一颗跳动的心脏，吸引着他。“在祭坛后面。”银繁之笃定地说，脚步不由自主迈向那里。

“等等。”唐昭砚一把抓住他的手腕，短刃指向右侧阴影，“有东西。”

话音刚落，几道黑影猛然从长椅后窜出。那是几尊天使雕像，却被扭曲得面目全非，翅膀变成尖锐的骨刺，脸上的圣洁表情碎裂成狰狞獠牙，石质皮肤下暗红色的血管仿佛在跳动。低沉嘶哑的吼声响起，它们迅猛扑来，速度快得不像石头。

唐昭砚拉着银繁之侧身躲避，短刃横在胸前，眼神冷冽，“你去拿碎片，这些交给我！”然而银繁之站在原地没动，体内的能量却躁动起来，那些雕像的能量与系统碎片同源，但掺杂了暴戾的污染，像是清澈的水流混入污秽。

“不用。”他低声开口，抬起手对准冲在最前的一尊雕像。蓝色光刃自掌心凝聚，轻轻嗡鸣，划过雕像脖颈时发出清脆的“咔嚓”声。雕像头颅落地，滚动间化作一团黑雾，而其中溢出的能量直冲银繁之的掌心，流遍全身。“它们的核心里有碎片的能量残留，毁掉就行。”他说完，眼睛亮了几分，动作愈发敏捷。

唐昭砚一边解决其他雕像，一边提醒，“别大意，这些能量不稳定，吸收过多可能有害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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