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章我将玫瑰赠予盛夏 (2-1)

马上就期末考了，上次的检验程景安考的还不错，与闻济仅相差1分，可她觉得那一分的距离好远。教室里很嘈杂，后排翻试卷的哗啦声、窗外蝉鸣忽高忽低。一班的向来如此，有上进心，全年级前45，都集在一个班。

“学霸，你们是开挂了吗？特别是程大学霸，作文只扣1分，那是我的毕生所望啊！”同桌周烨有气无力趴在桌子上，学习委员安希揶揄道：

“人家还得过满分呢，你还得练！还有闻济上次帮程景安补数学到天黑！你有这么刻苦吗？”

“安慕希你还说我呢？就你那古诗文鉴赏一句‘人心中的成见是一座大山’都给老班干蒙了，你怎么不直接来一句‘一千个读者眼中有一千个哈莫雷特’呢？”

“你！那我……”

“好了，你也别在那儿你我他了，刷题去了，真的好快啊！马上就高三了。”

听见这话，程景安不由愣了愣，是啊，真的好快，她都喜欢闻济两年了。突然想起相隔的那一分，扭过头去，瞪着闻济，看起来有几分古灵精怪。

“骗子，说好给我的第一呢？”

闻济摊开手笑了笑，又微微凑近了些。闻济凑近时，风卷着他校服上的皂角香飘过来；程景安低头时，风掀起她试卷的一角，露出上面密密麻麻的批注，是闻济帮她改过的痕迹。“这可不能怪我，谁叫我天资聪慧呢？”

这距离有些近了，她甚至可以看清闻济细密的睫毛。程景安有些不自在地往后仰了仰。闻济垂下眼帘，又笑着说：“我买了两个橘子，你要吗？”修长白皙的手指托着橙黄色圆溜溜橘子，清甜的橘子香仿佛是从少年的灵魂里浸润出来的。程景安刚想伸手接过，就见少年收回了手，还笑着：

“算了，我顺带给你剥了，你可真是我的小祖宗。”

程景安委屈又小声地嘟囔了一句：“骗子，连小祖宗的心思都看不清……”

“你说什么？我听不见。”

“没什么。”

他剥橘子的手法极巧，指尖轻旋间，完整的橘皮便脱落下来，露出内里饱满的果肉，每瓣都光滑鲜亮，不见半点皮屑粘连，干净得让人看着就心生欢喜。闻济细致地剥着橘子，他剥到最后一瓣时，特意把最圆的那瓣单独放在程景安手心，又把剩下的塞进了程景安手里，他收回递橘子的手时，指腹不经意擦过她的指尖。程景安低下头，橘子剥得很干净，橘瓣分明像一瓣瓣小月牙。程景安剥下一瓣放入口中，清爽可口，酸甜适度，汁水的清香盈溢在齿间，带着些许青涩。

“闻济你有喜欢的人吗？”话语出口的一瞬间，程景安就后悔了，她怕听到答案。

周遭嘈杂的声音突然在心中安静下来，在程景安问话时模模糊糊，永远听不真切。

“有啊，怎么了？”闻济有些漫不经心，剥橘子的指尖顿了半秒，又轻轻擦过指腹。

闻济回答后那些聒噪又吵闹的声音又猛地清晰，划在她心底。

“哦，没什么，只是觉得你这么贴心，落在别家，好像还有些舍不得，你未来的女朋友一定会很幸福吧！”程景安听到确凿答案的那一刻攥紧橘子的手突然用力，橘瓣的汁水浸到指缝里，酸得她眨了眨眼，却没掉泪。有些勉强，原来，自始至终都是她一厢情愿，自作多情。

“嗯，一定会很幸福。”闻济的话音明明是含笑，可却如那细微的银针，真真扎在程景安的一片真心上。她第一次这么喜欢一个人，第一次就失败的如此狼狈……

放学铃声如天籁般响起，程景安慌乱的收拾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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