浮生离歌 (3-1)

第8章 意外相遇

春日迟迟，日光透过晨雾，为相国寺的朱红山门蒙上一层薄纱。檐角铜铃随风轻摆，清越声响似从岁月深处飘来，诉说着千年祈愿。苏府马车缓缓行至寺前，青石板路被车轮碾出沉稳韵律。

苏清瑶晨起梳妆，镜中映出月白色襦裙，浅金缠枝纹如溪流蜿蜒，薄纱披帛轻覆香肩，垂云髻间翡翠簪温润莹润，将她眉眼衬得愈发温婉。母亲着黛色广袖长裙，裙角兰花绣工精巧，鎏金步摇随动作轻晃，每一下都尽显世家夫人的雍容端方。

丞相府丫鬟婆子们有序随行，紫菱紧伴苏清瑶身侧，几个小丫鬟手捧檀木盒，盒中供品、香烛码放规整，连铺垫锦缎都叠得如书页般齐整。苏清瑶透过车帘，看沿途杏花绽满枝头，粉白花瓣落于青瓦，似雪点染。她心中既盼家人安康，又悄然藏着对与萧瑾瑜相遇的期许，那期许如春日新芽，怯生生探出，却又被礼仪规整在心底。

与此同时，靖远王府马车也朝相国寺而来。萧瑾瑜身着玄色暗纹常服，衣料云纹隐于阴影，如他藏于心底的情愫。边关战事消息如芒在背，然念及苏清瑶，他仍愿在佛前求家国安定，求她岁岁平安。楚墨及随从随侍，马蹄声中，萧瑾瑜闭目养神，苏清瑶笑靥却总在脑海浮现，唇角不自觉漫开浅淡笑意，又因礼仪规整，迅速收敛。

相国寺大雄宝殿内，香烟袅袅成烟霞，梵音似自远古飘来。苏清瑶陪母亲跪于蒲团，手中香烛火苗轻颤，映得眼睫投下阴影。她轻启唇，祈福声清浅庄重：“愿母亲身强体健，福寿康宁；愿大楚河清海晏，百姓安乐；愿……” 尾音未落，眼角扫到熟悉玄色身影，抬眸瞬间，与萧瑾瑜目光撞个满怀。两人俱是一怔，而后眼底漫开的笑意，如佛前供桌新开莲花，静谧温柔，却又迅速归为庄重，以目光行礼致意。

萧瑾瑜立于另一侧蒲团，香烛火光为他清俊面容镀上暖光。他本为家国祈福，为苏清瑶求平安顺遂，见她也在，心底泛起的温柔涟漪，一圈圈漾开，却又被礼仪束缚，化为无声敬意。默默在心底补祈愿：“愿佛佑大楚边疆安定，将士归乡；佑苏小姐喜乐无忧，诸事皆顺；愿我与她，心意相通，得偿所愿，不负礼仪伦常。” 两人隔着几案香烛，目光交汇瞬间，千言万语化作无声默契，在佛前依礼静静流淌。

林宇轩与许翰宇本约好来相国寺寻萧瑾瑜，刚跨进大雄宝殿，撞见这一幕。林宇轩身着湖蓝锦袍，袍角暗纹随步伐轻晃，他眼含笑意，却依礼放缓脚步，轻撞许翰宇肩膀。许翰宇会意，两人悄然退到廊柱后，身姿端正，语气带着打趣的郑重：“瞧瞧这两人，佛前相遇都这般守礼有默契，定是佛祖都在促成这段缘分，且看这相遇能结出怎样的善果。” 二人屏气凝神，目光透过殿内香烟，依礼静静望着殿中身影，不扰佛前清净。

苏清瑶母亲上完香，起身整理裙裾，转向萧瑾瑜时，语气温和不失端庄：“靖远王也来为家国祈福？” 萧瑾瑜忙躬身行礼，姿态规整如松：“夫人万安，本王听闻相国寺灵验，特为家国祈愿，幸得与夫人、苏小姐巧遇，实乃佛前机缘。” 苏清瑶耳尖微红，垂眸轻抿唇角，依礼站定。母亲笑着颔首：“靖远王一片赤忱，佛祖必能感应。” 旋即对苏清瑶道：“你陪靖远王叙话，母亲往后殿瞻仰佛骨舍利，切记守礼。” 说罢，带着紫菱及几个丫鬟婆子往侧殿去，紫菱临走时偷瞥苏清瑶，眼尾带笑，却依礼低头跟随，苏清瑶又羞又急，仍垂首端立，守着礼仪。

待母亲离去，萧瑾瑜与苏清瑶并肩立于佛前，殿内香烟缭绕，添了几分羞涩与美好，却又俱守礼仪。萧瑾瑜垂眸，语气温柔不失端庄：“苏小姐，本王…… 很欢喜今日这场佛前相遇，谨遵礼仪，不敢唐突。” 苏清瑶耳尖绯红，垂眸轻声回：“王爷，我亦是，佛前相遇，实为幸事，当守礼惜缘。” 两人再度在心底为彼此、为家国祈福，愿这春日佛音，护佑一切顺遂，愿这份遇见，如寺中古树，岁岁长青，依礼而行，不负初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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