寒假的最后一天,阳光暖洋洋地洒在操场上,香樟树的积雪被晒得滋滋作响,像是在轻声诉说着冬日的故事。屋檐下垂挂着的冰棱滴着水,滴答滴答,在地上敲打出细碎的节奏。我抱着一摞新书往教室走,远远地就瞧见陈野蹲在操场边,正给篮球打气。他脖子上松松地绕着我送的蓝围巾,露出里面那件洗得发白的卫衣——是上次跨年沾了热红酒渍的那件,袖口还留着淡淡的棕痕。
“来了?”他抬头时,气针还插在篮球上,手背沾着点黑灰,“帮我把气针拔了,手冻僵了。”我走过去拔气针,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,他像被烫到似的缩了缩,却又在我转身时,把篮球往我怀里塞:“试试手感,寒假没碰球,手生了吧?”
球身还带着他的体温,我拍了两下,在解冻的塑胶地上弹起沉闷的响。他突然伸手扶住我的手腕:“手腕再弯点,像这样——”掌心的温度顺着腕骨爬上来,我盯着他围巾上歪歪扭扭的毛线球,想起织到这里时漏了三针,当时急得差点拆了重织,是夏栀说“这样才像你,藏着点不完美的认真”。
苏晚抱着作业本从教学楼跑出来,马尾辫上别着支樱花发卡:“林一,你的物理错题本落我家了。”她把本子往我怀里一塞,封面沾着片干花瓣,“我妈腌了梅子,给你们带了罐,开学拌酸奶吃。”陈野伸手要接,被她拍开:“林一拿着,你毛手毛脚的,别把罐子摔了。”话虽这么说,却把罐子的绳结往他那边递了递,方便他帮忙拎着。
夏栀在教室窗台上忙碌,她的水培香樟枝冒出了嫩红的芽,正用棉签蘸着水擦叶片上的灰。“你们看,”她举着枝桠冲我们笑,阳光透过新芽的薄叶,把脉络照得像张透明的网,“寒假我每周来浇水,真的活了。”周砚站在旁边,手里捏着把尺子,正量芽苞的长度:“长了2.3厘米,比课本上说的快三天。”
陈野突然从书包里摸出个东西,是个用硬纸板做的小牌子,上面贴着两片香樟叶——是去年冬天压平的,一片写着“一”,一片写着“野”,用红绳系在牌子边缘。“夏栀教我做的,”他把牌子往香樟树干上挂,绳结系得笨拙,试了三次才绑牢,“她说这样,树长的时候,我们的名字也跟着长。”我望着牌子在风里轻轻晃,他的围巾被吹得贴在树干上,蓝毛线和树皮的灰褐色缠在一起,像早就该长在那儿似的。
整理教室时,周砚搬来梯子擦窗户,陈野抢着要上,却被苏晚按住:“你上次爬单杠摔了,忘了?”她转头冲我扬下巴,“林一去,你比他稳。”我刚踩上两级梯子,陈野突然站到梯子下,双手虚虚护着我的腰:“慢点,别踩空。”他的围巾扫过我的手背,带着阳光晒过的味道,我低头时,正看见他盯着我的鞋跟,睫毛在眼下投出小扇子似的影。
夏栀把她的植物角挪到了窗台上,阳光好的位置全留给了那盆香樟枝。“这盆分你一半,”她往我手里塞了个小花盆,里面是从母株上分下来的嫩枝,“周砚说分株能活,就像我们,分开坐也能照样默契。”我想起寒假线上聊天时,陈野总在我说完题目的瞬间发来“+1”,夏栀说这叫“不用说话的同步率”。
放学时,陈野的篮球卡在篮筐上,他跳起来够了两次,围巾滑到肩膀上。我捡起地上的石子扔过去,篮球“咚”地掉下来,正好砸在他脚边。“可以啊,”他弯腰捡球时,围巾上的毛线球蹭到我的校服,“比寒假准多了。”我没说话,却在他转身时,悄悄把他围巾的绳结系紧了些——上次他说风大时总松,原来我记着。
走到校门口,苏晚突然喊:“你们的牌子!”香樟树上的硬纸板牌子被风吹得歪向一边,“一”和“野”的叶子贴在了一起,像被阳光焊住了似的。陈野回头望了一眼,突然加快脚步,把篮球往我手里又塞了塞:“明天开学,早来半小时?”我点头时,看见他围巾下的耳朵红了,像初春刚冒头的草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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