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章 高一(2019年夏·蝉鸣里的倒计时)
五月的风裹着蝉鸣穿过走廊,文科班的窗台上,香樟叶被晒得卷了边。我刚把苏晚织的杯套套在保温杯上,就看见理科班的后门闪过个熟悉的身影——陈野举着本物理练习册,校服外套敞着,露出里面印着“启星”的卫衣,正冲我拼命摆手。
下课铃刚响,他已经抱着篮球堵在我们班门口,练习册往我怀里一塞:“第5章第3节,周砚说这节你们文科班也考,我标了重点,用红笔圈的是‘林一易错点’。”他的指尖在纸页上点了点,留下个浅浅的汗印,“刚才课间跑过来的,怕你放学就走了。”苏晚抱着政治提纲从里面走出来,撞了撞他的胳膊:“理科班在三楼,你跑这来,不怕被你们班主任抓?”
体育课自由活动时,理科班和文科班被分到不同区域。陈野抱着篮球站在操场中线,冲我这边喊:“林一!看这边!”他原地起跳,篮球划出道弧线,正好落在我脚边,沾着理科班那边的草叶。“这叫‘跨区传球’,”他跑过来捡球,白球鞋踩过分界线,“周砚算过角度,说一定能到你这儿。”夏栀举着相机从树后钻出来,镜头对着我们之间的那条白线:“这张要叫‘文理分界线和不听话的篮球’。”
晚自习前的香樟树下,成了我们的“中转站”。陈野每天都会把扫到的新叶用信封装好,塞进我课桌的缝隙里——信封上画着个小小的篮球,旁边写着“今日份香樟叶,已脱敏处理”。他说周砚教了办法,把叶子晒干再压平,就不会引发过敏。我回信时,会在信封里夹颗薄荷糖,是他说“刷题时吃,脑子转得快”的那种。
期中考试前的周末,图书馆的自习区被文理班的人占满。陈野坐在理科生的区域,却总往我这边递纸条:“第7题辅助线要这么画”“物理实验记得写‘多次测量取平均值’”,最后一张纸条上画着个歪歪扭扭的笑脸,旁边标着“考完去吃麻辣烫,理科班门口那家,我问过了,有三倍鱼丸”。周砚突然从他身后探出头,举着本《植物图鉴》挡脸,偷偷冲我比了个“OK”的手势。
成绩出来那天,陈野的物理卷子上多了个鲜红的“A”,旁边画着老师的评语:“实验步骤终于写全了,下次别用篮球举例。”他攥着卷子跑到文科班门口,隔着人群冲我扬了扬,我的历史卷子被苏晚举起来回应——上面也有个“A”。“我就说我们能行,”他的声音穿过喧闹的走廊,“晚上老地方见,鱼丸管够。”
路过香樟树下时,夏栀正往枝桠上挂玻璃罐。理科班的罐子里装着公式纸条,文科班的则塞着诗句,风一吹,两种纸条在罐子里撞出细碎的响。“周砚说这叫‘文理合璧’,”她指着最上面的罐子给我看,里面浮着两片叠在一起的香樟叶,“这片是陈野捡的,那片是你塞在信封里的,拼起来正好是心形。”
陈野突然从理科班的楼梯口跑下来,手里攥着个信封,塞给我就跑。我拆开一看,里面是片压平的香樟花,夹在物理错题本的撕页上,他用红笔在空白处写:“虽然不在一个班,但解题思路能想到一块儿,就像这片花,和你的叶子能拼成心。”
晚自习的铃声响起时,理科班的方向传来一阵哄笑。我从窗户望过去,陈野正被他们班男生推搡着,手里却紧紧攥着个信封——大概是要给我的新“重点笔记”。香樟树的影子在窗台上晃,像在说:有些距离,从来挡不住想靠近的脚步,就像文理班之间的走廊,再长,也长不过他跑过来时,眼里的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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