浮出水面 (4-2)

就在这时，她手机震动了一下，短信弹出来。

“她父亲早知真相。”

我俩对视一眼，谁都没说话。

酒窖里只剩下外面雨声和吊灯轻微的晃动声。

……

我一把夺过她的手机，眯着眼睛看那条短信。发信人是个陌生号码，发送时间是五分钟前。

“她父亲早知真相。”

短短几个字，像是钉子一样扎进我脑子里。

我猛地抬头看她，她脸色发白，嘴唇都在抖。

“这是什么意思？”我问。

她摇摇头，声音干涩：“我不知道……我真的不知道我爸……他怎么会……”

“你爸早知道陈家要整我？”我冷笑，“早知道你跟我分手不是因为嫌弃我，而是被人逼的？”

她睁大眼睛，像是被我这句话打懵了。

“你爸早就跟陈家勾结了十年，你这个当女儿的居然一点都不知道？”我逼近一步，声音压得低沉，“你是在演戏给我看，还是连你自己都被蒙在鼓里？”

她往后退了一步，撞到酒柜上。一瓶红酒歪倒下来，“砰”的一声摔在地上，碎玻璃溅得到处都是。

她脚边全是红色的酒渍，像是血。

我盯着她，喉咙发紧。

她忽然扑上来抓住我的袖子：“天昊，你听我说……我真的一点都不知道。我一直以为我爸是清白的，我以为他是被威胁的……我以为……”

她哽咽得说不下去了。

我看着她，心里一片混乱。

十年前，她跟我说分手，说我不配她。

十年后，她带着U盘回来，说是来救我。

现在，视频里她爸和陈家父亲谈笑风生，像两个老朋友。

而这条短信，又彻底颠覆了我对她的所有判断。

我捏着她的手机，指节发白。

“你说你现在不是他们的人了？”我盯着她，“那你为什么要帮我？”

她抬头看我，眼底一片赤诚。

“因为我后悔了。”她说，“我后悔当年没跟你一起扛过去。我后悔听了他们的话，放弃了你。我后悔……这些年一直在骗自己，说我这样做是为了你好。”

她声音越来越轻，像是从胸腔里挤出来的。

“我后悔……到现在才明白，你才是我唯一的依靠。”

我愣住了。

她的眼泪一滴一滴落在我手背上，温热的。

我下意识地想擦掉，但又硬生生停住动作。

“你别跟我来这套。”我说，“你以为我现在还会信你？”

她没说话，只是静静地看着我。

雨还在下，外面的风越来越大，像是要把整个房子掀翻。

我忽然想起高中那年，她踮着脚给我系红绳时的样子。

那时候她也是这样看着我，眼神亮得像星星。

“天昊，等你东山再起那天，我就嫁给你。”

那时候的我，多傻啊。真的相信了她的话。

现在想想，她是不是从一开始就在演戏？

“你说你后悔了。”我冷笑，“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？把我拉进来，然后把你爸也卖了？还是打算再演一次深情，让我心软，然后再给我一刀？”

她瞪大眼睛，像是被我这话刺痛了。

“我没有！”她急了，“我没有演戏！我不是来害你的！”

“那你告诉我，这条短信是谁发的？”我指着手机，“你爸都逃了，谁还能知道这些事？谁会专门发这条信息给你？”

她嘴唇哆嗦，说不出话。

我也沉默了。

雨声更大了。

忽然，她手机又震动了一下。

我还没来得及反应，她已经低头看了屏幕。

“我爸……跑了。”

她低声念出来。

我猛地抓住她的手腕：“谁发的？”

她摇头：“是个陌生号码，没有备注。”

我盯着她，脑子里飞快地转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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