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意正浓,窗外的月光透过薄纱窗帘,在地板上投下一片朦胧的光晕。鹭南封站在客房的沙发边,视线牢牢锁在床上的人,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,连呼吸都带着微涩的疼。
床上的枫辞忆睡得极不安稳,眉头始终蹙着,纤长的睫毛时不时颤栗着,喉咙里溢出细碎的呜咽,像是被什么梦魇缠住。每一声轻哼都像针一样扎进鹭南封心里,他指尖微微蜷缩,脑海里反复回响着李医生下午说的话——“枫先生的情况不太稳定,长期依赖抑制剂对身体损伤太大,最好找一个契合度高的Alpha,用信息素暂时替代抑制剂,或许能缓解他的痛苦。”
契合度……鹭南封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,指节分明的手背上还残留着刚才扶枫辞忆上床时不小心蹭到的温度。他从不知道自己和枫辞忆的信息素契合度有多少,他们之间隔着太多说不清道不明的距离,像隔着一层磨砂玻璃,看得见轮廓,却摸不透真实。
可眼下,看着床上人脆弱得仿佛一碰就会碎的模样,鹭南封心里某个角落忽然软了下来。他做了一个近乎本能的决定——慢慢释放一点自己的信息素试试。如果枫辞忆觉得难受,觉得排斥,他就立刻离开,绝不越界。
深吸一口气,鹭南封刻意放缓了呼吸的节奏,一丝极淡的雪松味信息素从他身上缓缓弥散开来。那味道清冽、沉稳,带着山间积雪初融的冷冽,却又藏着不易察觉的暖意。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床上的人,瞳孔里映着枫辞忆的一举一动,神经紧绷得像拉满的弓弦。
他怕,怕自己这个冲动的决定会伤害到眼前这朵本就摇摇欲坠的玫瑰。
起初,枫辞忆的眉头皱得更紧了,身体下意识地往被子里缩了缩,似乎对陌生的信息素有些抗拒。鹭南封的心猛地一沉,正想收回信息素,却见床上的人动作渐渐放缓了。
那股清冽的雪松味像是一汪温水,慢慢渗透进枫辞忆紊乱的气息里,一点点抚平他紧绷的神经。他蹙着的眉头缓缓舒展,呼吸从急促变得悠长,细碎的呜咽也消失了,只剩下平稳的、带着浅浅韵律的呼吸声。月光落在他安静的侧脸,柔和了他平日里略显疏离的轮廓,竟透出几分孩子气的乖巧。
鹭南封站在原地,维持着释放信息素的姿势,看着他终于安稳入睡的模样,紧绷的神经稍稍松弛,心里却涌上一股更复杂的情绪。他本该在确认枫辞忆没事后就离开,可脚步像被钉在了原地,怎么也挪不开。
他不放心。
最终,鹭南封在沙发上坐了下来。客房的沙发不算宽敞,他却硬是维持着一个姿势,一整夜都没合眼。那股雪松味的信息素也从未间断,像一层无形的屏障,温柔地包裹着床上的人,隔绝了外界的纷扰。窗外的天色从墨黑到鱼肚白,再到泛起淡淡的晨光,他就那样静静地守着,视线从未离开过床上的身影。
清晨六点半,窗帘缝隙里透进的第一缕阳光落在枫辞忆脸上时,他睫毛颤了颤,缓缓睁开了眼睛。
意识回笼的瞬间,枫辞忆有些恍惚。他从未睡得如此安稳过,像是漂浮在温暖的云絮里,连那些盘踞在心底的焦虑和不安都消失了。他动了动身子,正想伸个懒腰,却猛地对上了一道灼热的视线。
沙发上,鹭南封正一瞬不瞬地看着他,眼底带着浓重的青黑,显然是一夜未眠。晨光勾勒着他挺拔的身形,却掩不住他眉宇间的疲惫。
鹭南封的声音响起,带着熬夜后的沙哑,像磨砂纸轻轻划过木头。
鹭南封:睡的怎么样?
枫辞忆愣了一下,目光落在他眼底的红血丝上,脸颊忽然有些发烫,说话都变得磕磕绊绊
枫辞忆:你……那个你……一晚上没睡吗?
鹭南封没有回答,只是静静地看着他,眼神深邃得像一潭湖水,让人看不透情绪。
被他这样盯着,枫辞忆忽然觉得有些不自在,他垂下眼帘,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愧疚
枫辞忆:你守了我一晚上……抱歉,昨晚给你添麻烦了
他能隐约感觉到空气中残留的那股清冽气息,心里隐隐猜到了什么,指尖微微蜷缩起来。
隐恳对白提示您:看后求收藏(同人小说网http://tongren.me),接着再看更方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