仇爱者 (5-3)

鹭南封的吼声在巷子里炸开，震得头顶的路灯都仿佛晃了晃。他胸口剧烈起伏，通红的眼睛死死盯着林鹿锋，像是要把所有的恐惧和愤怒都倾泻在对方身上。

刘粟粟站在一旁，手里还攥着那部播放着直播的手机，屏幕上小丑面具男正对着镜头比划着什么，画面里枫辞忆低垂的头颅一动不动，看得她心头发紧。听到鹭南封的话，她犹豫了一下，还是硬着头皮开口

刘粟粟：老大，城市里的废弃教堂……确实不少。我们怕时间不够啊

她顿了顿，声音压得更低

刘粟粟：光是登记在案的就有七八个，还有些是早年拆迁遗留的，根本没在系统里留记录。而且很多都藏在老城区的巷子里，或者远郊的荒地上，一个个排查的话……

鹭南封：“工程再大也得查！调派人手

鹭南封猛地打断她，声音嘶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

鹭南封：我们只有11 个小时了，每分每秒都不能浪费！现在就分头行动，把所有可能的地址列出来，一队去老城区，二队去远郊，技术队留在这儿追踪IP，有任何消息立刻汇报！”

他的手指因为用力而蜷曲，指甲深深嵌进掌心，可他仿佛感觉不到疼，满脑子都是直播里枫辞忆腿上那片刺目的红，和他被打晕时毫无生气的样子。

林鹿锋看着他失控的样子，眉头紧锁，却还是沉声道

林鹿锋：南封，你冷静点。凶手既然敢开直播，敢定下12小时的期限，就不可能把线索藏得毫无踪迹

林鹿锋：他这种人，享受的就是猫捉老鼠的过程，一定会留下提示，让我们在绝望里看到一丝希望，再亲手掐灭……”

鹭南封：“提示

鹭南封：你他妈让他怎么给我们提示？！”

鹭南封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，突然嘶吼出声，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哭腔

鹭南封：林鹿锋你他妈看清楚！枫辞忆现在还在昏迷！他被绑着，被打晕，腿上还插着刀！

他猛地抬手，指着刘粟粟手里的手机，屏幕上小丑男正拿着一根针管，似乎要往枫辞忆手臂上扎去，弹幕已经刷成了一片混乱的“不要

鹭南封：”我现在连他是不是还活着都不能保证！你知道吗？！

最后几个字几乎是吼出来的，带着一种濒临崩溃的绝望。鹭南封的肩膀剧烈颤抖，他像是瞬间被抽走了所有力气，踉跄着后退一步，靠在冰冷的墙壁上，双手插进头发里，狠狠抓着自己的头皮。

巷子里一片死寂，只有远处偶尔传来的警笛声，和直播间里隐约透出的、小丑男诡异的笑声。

刘粟粟看着鹭南封通红的眼眶，心里一阵发酸。她认识鹭南封这么多年，从没见过他这副样子——那个永远冲在最前面、天塌下来都能扛住的刑警队长，此刻像个迷路的孩子，被恐惧和无力感死死攥住。

林鹿锋的脸色也沉得厉害，他张了张嘴，想说什么，最终却只是叹了口气，拍了拍鹭南封的肩膀

林鹿锋：是我没考虑周全。但现在不是崩溃的时候，我们倒下了，枫辞忆就真的没希望了。

他转向刘粟粟，语气恢复了平日的冷静

林鹿锋：把所有废弃教堂的地址整理出来，标上建成年代和废弃时间，优先排查五年内废弃、且位置偏僻的

林鹿锋：凶手选这种地方，一是为了隐蔽，二是为了营造氛围，不会选太容易被发现的。”

刘粟粟用力点头，转身就往警车跑，高跟鞋踩在地上发出急促的声响，像是在和时间赛跑。

林鹿锋又看向鹭南封，声音放柔了些

林鹿锋：南封，我知道你急，但现在必须稳住。你想想，枫辞忆那么聪明，就算昏迷，也可能在被带走前留下什么痕迹——也许是他故意掉在地上的东西，也许是他看某个方向的眼神，甚至……是他和凶手说过的话。”

鹭南封缓缓抬起头，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。他深吸一口气，努力压下喉咙口的哽咽，声音沙哑却坚定

鹭南封：对，他那么聪明，一定不会就这么认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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