窗外的雨跟疯了似的砸在玻璃上,哗啦啦的声响震得整个屋子都在轻微发颤。我握着铅笔的手顿了顿,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挂钟,指针已经指向凌晨一点。
桌子上摊满了设计稿,东一张西一张,有些甚至掉到了地上。空调早就坏了,屋里又闷又热,后颈的汗顺着脊椎滑下去,痒痒的。我伸手抹了把脸,指尖蹭到一片五颜六色的颜料,是刚才给设计稿上色时不小心沾上的。
"血色玫瑰"系列的最后一件主礼服设计稿就在我眼前,铅笔线条密密麻麻铺满了画纸。深V领口要像玫瑰绽放时最饱满的弧度,裙摆得有荆棘丛生的层次感,腰间那朵立体玫瑰装饰是点睛之笔——这些细节在我脑子里盘旋了快一个月,现在终于快成型了。
桌上的咖啡早就凉透了,杯壁上结着一圈深褐色的印记。我拿起杯子抿了一口,又苦又涩的味道在舌尖蔓延开来。其实我不是爱喝咖啡的人,是妈以前总说,熬夜赶设计的时候,咖啡比什么都提神。
想到妈,我下意识地摸了摸领口。那里别着枚银质玫瑰胸针,是妈留给我的遗物。冰凉的金属贴着皮肤,稍微抚平了心里的焦躁。这枚胸针的花瓣边缘有点锋利,妈以前总担心会划伤我,现在却成了我最安心的存在。
"滴答、滴答",挂钟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。还有三天,就是新锐设计师大赛的截止日期了,这次比赛的金奖得主能直接拿到时尚周的入场券。我必须抓住这个机会,不仅为了自己,也为了完成妈没能实现的梦想。
铅笔在纸上飞快地移动,笔尖划过纸张发出沙沙的声响。裙摆的褶皱要再灵动一些,腰侧的垂坠感需要调整...我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,连窗外的雨声都渐渐模糊了。直到一阵刺耳的金属摩擦声突然响起,像是有人在用力撬动门锁。
我猛地抬起头,心跳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。这个时间,会是谁?
"砰"的一声巨响,老旧的木门被人从外面踹开,冷风裹挟着雨水瞬间灌了进来。散落一地的设计稿立刻被风吹得乱飞,几张直接飘到了门口积起的水洼里,墨迹迅速晕开。
"喂!你们干什么!"我急得大喊,慌忙起身去抢救那些湿透的稿子。
两个穿着黑色西装、戴着墨镜的男人率先走了进来,面无表情地站在门两侧。接着,一个身影从雨幕中缓缓步入。
男人穿着一身剪裁考究的黑色西装,即使在这么狼狈的环境里,依旧显得一尘不染。他个子很高,身形挺拔,乌黑的头发打理得一丝不苟。脸上没什么表情,下颌线条冷硬,薄唇紧抿着。最引人注目的是他那双眼睛,漆黑深邃,像淬了冰的寒潭,看人时带着股不加掩饰的审视和轻蔑。
他走进来的时候,整个屋子仿佛瞬间被压缩了。空气中弥漫开一股淡淡的雪松香味,和工作室里颜料、布料混合的味道格格不入。
"你是谁?这里是私人工作室,请你出去!"我把抢救回来的设计稿护在怀里,警惕地看着他。这人身上有种让我不舒服的压迫感,像是食物链顶端的掠食者,正用审视的目光评估着自己的猎物。
男人没理我,自顾自地在工作室里踱起步来。他的目光扫过墙上贴着的设计草图,掠过角落里堆放的布料,最后停在衣架上挂着的几件样衣上。那些是我根据初步设计做出来的"血色玫瑰"系列样品。
他伸手,修长的手指轻轻拂过一件酒红色丝绒长裙的领口。那动作很轻,却让我感觉像是被针扎了一样难受。
"这些就是'血色玫瑰'系列?"他终于开口,声音低沉悦耳,却没什么温度。
"不关你的事。"我抱紧怀里的设计稿,"请你马上离开,不然我报警了。"
男人轻笑一声,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。他转过身,漆黑的眸子直视着我:"报警?你知道我是谁吗?"
我被他看得有些发毛,却还是强撑着不肯示弱:"不管你是谁,私闯民宅就是违法的。"
他向前走了两步,高大的身影让我不得不仰起头才能看清他的脸。一股无形的压力笼罩下来,我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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