淬火试炼 (2-2)

不是普通的白炽灯光，而是从染缸里漫出来的幽蓝。整个空间被浸泡在这种诡异的光里，连墙角的霉斑都泛起磷火般的微芒。我听见自己后槽牙摩擦的声音，这才发现下唇已经被咬出血。

手机又震动，这次是来电铃声——《月光奏鸣曲》第三乐章。母亲生前最爱的钢琴曲，她总说这是"黎明前最后的挣扎"。

接起来只有电流声。但当我把染布一角搭上听筒时，沙沙声里浮现出人声："薇薇安...你终于..."那声音带着电子杂音，却让我浑身血液凝固。是母亲。

"别用自来水冲洗染布。"她继续说，背景有机械运转的轰鸣，"第七重淬炼要用...要..."

断线了。染缸里的液体开始沸腾，蒸汽在空中凝结成环状云雾。我盯着自己的倒影，眼底跳动着和母亲日记里相同的荆棘纹路。

门外传来脚步声。

是皮鞋底碾碎玻璃的声响，和沈夜辰离开时踩碎胸针的动静一模一样。我抓起裁纸刀藏在袖口，却看见门缝透进的影子穿着高跟靴——那是女人的剪影。

"林小姐？"门外人开口，声音像砂纸打磨骨头，"我是巴黎时装协会的评审委员。我们收到你的作品申请，想提前了解创作过程。"

我扯了扯嘴角。沈夜辰肯定没料到，他踩碎的设计稿会在晨光中显露出隐藏纹路——那些焦痕下的荧光字迹，正在讲述一个关于背叛与重生的故事。

"请进。"我把染布完全浸入溶液，织物吞噬所有光线的瞬间，工作室的温度降到冰点，"让我们谈谈'银刺绽放'的七重淬炼。"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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