碎裂的银玫瑰与首枚订单 (2-1)

雨点砸在铁皮屋顶上，像无数指甲在抓挠。我蹲在地上捡拾散落的染布碎片，指尖刚触到那抹幽蓝，整块布料突然剧烈震颤，将我的手弹开。

"小心。"身后传来轻笑，"它现在就像条毒蛇。"

我猛地转身。林薇靠在门框上，黑色丝绒裙被雨水浸成深墨色。她发梢滴落的水珠在霓虹灯倒影里泛着不自然的蓝，顺着脖颈滑进衣领，在锁骨处洇出银玫瑰形状。

"你怎么..."话未说完，她抬手甩了甩湿漉漉的长发，水珠溅落在染缸边缘，腾起一缕白雾。那些雾气诡异地凝结成环状，盘旋着飘向天花板。

"沈总说你在找东郊印染厂的钥匙。"她径直走到工作台前，手腕上的蛇形银镯磕在台面，发出清脆声响，"他让我来确认..."

"确认什么？"我打断她，悄悄把裁纸刀藏进袖口。母亲日记摊开的那页正在渗出墨迹，某段文字浮现在潮湿空气中："七重淬炼，是重生而非毁灭。"

林薇忽然噤声。她盯着那行字，喉结微颤，像是吞下了什么苦涩的东西。窗外一道闪电劈下，照亮她耳后那道新月形疤痕——和沈夜辰西装内袋照片上，母亲耳后的伤疤位置一模一样。

"这是三年前你提交的设计稿。"她突然抽出文件袋里的合同，"不过..."

我注意到文件袋表面有细密纹路，温度比室温高几度。当她展开合同的瞬间，我手指无意识抽搐——纸张背面隐约透出银色光斑，和染布脉动频率相同。

"不过什么？"我装作漫不经心地打翻水杯，借擦拭动作将染液抹到合同边缘。液体接触的刹那，那些银色光斑开始游动，在纸面拼凑出"试验品名单"几个字。

林薇瞳孔骤缩。她猛地合上合同，手腕却撞翻颜料桶。靛蓝色液体泼洒在设计稿上，露出某张图纸背面的血色掌印——正是当年沾满母亲鲜血的那份设计稿。

"你早就知道。"她声音突然发抖，"那天晚上的事..."

我抓住她手腕。她的脉搏跳动竟与染布共振，皮肤下隐约浮现荆棘状纹路。远处传来警笛声，工作室的红光监控头转动得更快了。

"沈夜辰给了你什么？"我盯着她锁骨下的银玫瑰印记，"威胁我的证据，还是...交易筹码？"

她剧烈挣扎，袖口滑落的刹那，我看见她手腕内侧有七道伤疤，排列成半圆形——和母亲日记里人体模型的静脉标注完全吻合。

"你以为你才是唯一的试验品？"她突然冷笑，从文件袋底层抽出转账记录，"看看这个。三年前，沈氏集团向瑞士某机构支付了巨额费用。收款人...是你母亲。"

纸张在接触到染液的瞬间燃烧，幽蓝火焰中浮现出更多数据：定期体检报告、基因匹配度分析、还有母亲的签名。最后一栏写着："试验对象林薇，存活率47%。"

"所以你是..."我呼吸急促。

"现在轮到你了。"她突然抓住我的手腕，两人的银玫瑰印记同时发光，"沈夜辰不会告诉你，当年真正完成七重淬炼的是谁。"

墙角的监控头突然爆裂，碎片扎进墙壁时，我听见自己心跳和染布脉动完全同步。胸针碎片就插在心脏位置，此刻隐隐发烫。

"他给你的钥匙..."林薇话音未落，手机突然震动。她瞥见屏幕脸色骤变，迅速划掉来电。但那一瞬间，我看到屏幕上闪烁着"银玫瑰胸针织物分析报告"字样。

"看来你也背着不少秘密。"我扯开衣领，露出完整的银玫瑰印记，"比如为什么你的脉搏会和染布共振？为什么会有和我妈一样的伤疤？"

工作室温度骤降，墙缝渗出带着铁锈味的雾气。林薇后退半步撞翻染缸，液体泼洒在地面，蜿蜒成诡异图案，像某种古老文字的笔画。

"小心！"我喊出声时已经晚了。染布碎片随风飘起，磷光在空中拼出母亲侧脸轮廓。她嘴唇翕动，我听见自己喉咙里发出呜咽，像是回应某种古老召唤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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