欢迎回家，林薇-00 (2-1)

红光像血一样流淌在实验室的每一个角落。我握着王梓轩的手往前迈了一步，脚下的金属地板传来一阵刺骨的凉意。

银玫瑰胸针的蓝光突然熄灭了。耳边响起母亲的声音："回家吧，别怕。"

这声音和小时候哄我入睡时一模一样。可现在听起来却让我浑身发冷。

"林薇……"王梓轩想说什么，但被眼前的景象打断了。

培养舱里漂浮着数百个和我容貌相似的人。她们的脸贴在玻璃上，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。红光映照下，像一群被困在血池里的幽灵。

中央空位的地面流淌着荧光液体，墙壁上的神经状脉络随着我的心跳频率跳动。每一下都像是敲在我心口。

王梓轩的手在微微发抖，却依然紧紧抓着我的手。

"这是什么地方？"我的声音有些发颤。

他没有回答。只是盯着地上的荧光液体，眼神复杂。

我后退一步，撞到他身上。往常他总会立刻扶住我，这次却没有。

"你不是真正的林薇……"他的声音轻得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，"你是第七次记忆移植成功的产物。"

我猛地转身盯着他。瞳孔剧烈收缩，胸口的银玫瑰突然自动展开，浮现出母亲的全息影像。

"薇儿，找到荆棘之心，才能打破轮回。"

所有培养舱同时抽搐，红光剧烈闪烁。系统语音冰冷响起："林薇-00启动倒计时开始。"

王梓轩终于握住我的肩膀，目光坚定："无论你是谁，我都会陪你到最后。"

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来。我轻轻擦去眼角的泪水，胸口的印记开始与荆棘纹路共鸣。

"那就陪我一起，终结这一切。"

他露出欣慰的笑容，伸手触碰我胸前的玫瑰。

倒计时显示剩余59:59，荧光液体开始沸腾。我们并肩走向中央空位，身后的实验体们齐刷刷转头注视。

最远处的培养舱玻璃突然炸裂，暗红色液体倾泻而下。

"小心！"王梓轩一把将我拉到身后。

液体溅在金属地板上，发出滋滋的腐蚀声。一股刺鼻的气味扑面而来。

"这些培养舱里的人……都是我？"我盯着那些苍白的脸。

"是实验体。"王梓轩的声音有些沙哑，"第七代之前的失败品。"

我感觉胸口一阵发闷。那些人的眼睛还盯着我看，像是在控诉什么。

"为什么？为什么要这么做？"

"为了复活你母亲。"他顿了顿，"她用尽一切办法想让你活下去。"

"可我宁愿从未存在过！"

话音未落，整个实验室剧烈震动。天花板上的神经状脉络疯狂跳动，像是在回应我的愤怒。

"林薇，冷静。"王梓轩抓住我的手腕，"你现在的情绪波动会影响系统的判断。"

"影响什么？影响它把我送进那个空位吗？"我甩开他的手，指着中央的培养舱，"那才是你们真正的计划，对吗？"

他沉默了。耳后隐约浮现的数据流投影像是某种程序错误代码。

"你早就知道对不对？从一开始你就知道我不是真正的林薇！"

"我知道你就是林薇。"他的声音突然变得激动，"管他们怎么定义！在实验室之外的世界，在我心里，你就是林薇。"

"可我不确定自己是谁了。"我的声音哽咽了，"每次看到那些记忆碎片，我都觉得离真实的自己越来越远。"

王梓轩伸手想抚摸我的脸，却在半空中停住。他的手指微微颤抖。

"我不知道该怎么帮你。"他低声道，"但我可以试着陪你一起找答案。"

"可如果答案是我们都无法接受的呢？"

话音刚落，倒计时突然加速。59:59变成了58:30。

"系统感知到了你的动摇。"王梓轩抬头看着天花板，"它在催促你做出选择。"

我走到培养舱前，伸手触碰冰凉的玻璃。里面的人突然张开嘴，无声地尖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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