复制体赤脚踩在金属地板上,每一步都发出潮湿的声响。她的皮肤像泡发的纸钱,在红光下泛着诡异的青白。我死死盯着她嘴角那道扭曲的弧度,喉咙发紧。
"姐姐……"
电流杂音般的尾音在密闭空间里回荡。王梓轩猛地把我拽到身后,后颈条形码突然亮起金光。他背上的伤还在渗血,血腥味混着消毒水直冲鼻腔。
"别动。"他声音绷得像拉满的弓弦,"她是最高级别的实验体。"
复制体歪着头笑了,发紫的嘴唇裂开时溅出几滴黑血。她的荆棘纹路从锁骨蔓延到耳后,在脸颊上织出蛛网状的脉络。我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凸起,那些嵌入皮肉的金属刺藤正在发烫。
"凭什么你才是姐姐?"她突然扑过来,动作快得像子弹出膛。我往后撤步,却被培养舱绊住。她的指甲擦过我手腕,在银玫瑰印记上划出道血痕。
警报声骤然拔高,天花板开始滴落黏液。王梓轩抓住我肩膀往旁边甩开,他自己却被复制体的荆棘缠住腰腹。那些机械藤蔓扎进他皮肉,抽出暗金色的液体。
"你才是最初的样本。"他咬着牙说完这句话就昏了过去,后背重重砸在控制台上。红色警报灯映得他脸色发紫,制服被血浸透。
我跪在地上喘粗气,掌心的胸针碎片突然滚烫。母亲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:"选择成为真正的银刺。"空气里浮现发光的数据流,它们像活物般缠绕我的指尖。
"妈妈?"我伸出手想触碰那些光点,却被荆棘抽打掌心。血珠滴落在地面时,整颗荆棘心脏突然剧烈跳动。管道震颤,天花板滴落的黏液变成细雨。
复制体发出尖锐的嘶吼。她的荆棘纹路暴走,在皮肤上炸开血口。我看见她眼白里闪过数据流,就像每次觉醒时在我瞳孔里流转的代码。
"为什么要选她?"她撕扯着自己的头发,黑色血液溅在玻璃幕墙上,"我们有相同的记忆!相同的疼痛!为什么她能当姐姐?"
我想起染坊那天,林夕划破设计稿时泼洒的染料。那些蓝色液体也是这样顺着玻璃流淌,把沈夜辰的鳄鱼皮鞋染成深紫色。当时锁骨下的印记就开始发烫,就像现在这样灼痛。
"因为我见过妈妈最后的样子。"我站起身,荆棘从手臂蔓延到肩膀。剧痛让我膝盖发软,但还是撑着往前走,"她用这支胸针割破手指,在染布上画出第一条荆棘纹路。"
复制体愣住了。她眼角流出一滴泪,却是黑色的。我想起小时候发烧,妈妈用冰冷的手掌贴在我额头。她身上永远带着消毒水和玫瑰混合的味道,就像这个实验室。
"你还记得吗?"我继续往前,荆棘心脏的跳动与心跳同步,"她说要让我们成为最美丽的玫瑰,哪怕浑身是刺。"
复制体的荆棘突然停止暴走。她颤抖着抬起手,指节处的机械装置发出咯吱声。就在这一刻,我看到她瞳孔深处闪过一抹熟悉的温柔。
警报声戛然而止。
寂静降临得突兀又诡异。王梓轩的呼吸声清晰可闻,他胸口的血渍还在扩散。复制体忽然咧嘴笑了,嘴角裂到耳根。
"你太天真了。"她伸手按住荆棘心脏,机械藤蔓立刻缠满她的手臂,"真正的银刺需要吞噬姐妹才能完整。"
我冲过去抓住她的手腕,荆棘纹路却直接穿透皮肉。剧痛中我咬破嘴唇,尝到血腥味。数据流在眼前炸开,浮现出母亲留下的方程式。
"不。"我攥紧她胳膊,任由荆棘扎进血肉,"真正的银刺懂得牺牲。"
银玫瑰胸针突然碎裂,碎片悬浮在空中组成母亲的脸。复制体瞳孔收缩,荆棘纹路出现短暂的紊乱。我趁机将部分印记剥离,注入她体内。
她惨叫着跪倒在地,荆棘心脏开始规律跳动。我靠在王梓轩身边,意识逐渐模糊。他的手摸索着握住我的,指尖冰凉。
"现在,我们才是真正的一体。"他声音轻得像叹息。
黑暗吞噬视线前,我听见远处传来机械启动的嗡鸣。那声音越来越近,像是谁的心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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