过了些过了些天,徐明和陆天都醒来了
陆天这人挺开朗的 ,但就是放不下徐明,宋哲远平时也会来看陆天,可是陆天心里有道劫,怎么也过不去
而徐明这边呢
消毒水的气味像一张无形的网,把整个病房罩得密不透风。徐明躺在病床上,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上那块泛黄的墙皮,右手却无意识地往右腿的方向探去。
指尖划过空荡荡的床单,只触到一片冰凉的褶皱。
他猛地缩回手,像是被烫到一样攥成拳,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。窗外的阳光斜斜地照进来,刚好落在床沿,把那条空荡荡的裤管衬得格外刺眼——裤管末端被护士仔细地系了个结,可风从半开的窗户溜进来时,还是会轻轻吹动那截布料,像一面无声嘲讽的旗帜。
喉咙里涌上一股腥甜,他想骂句什么,张开嘴却只发出一声破碎的呜咽。一年前在工地上扛钢筋时健步如飞的自己,半年前和儿子在操场赛跑时大笑的自己,甚至昨天还在梦里踢着球的自己……那些画面突然涌上来,又被右腿传来的、空荡荡的钝痛砸得粉碎。
他猛地侧过身,把脸埋进枕头里。消毒水的味道钻进鼻腔,混着枕头套上淡淡的霉味,呛得他眼眶发酸。床板硌着肋骨,可再疼也比不上心里那股空落落的慌——像是好好的一个人,突然被生生剜去了一块,连带着那些关于奔跑、关于扛起生活的念想,都跟着那条腿一起,永远留在了手术台上。
走廊里传来护士推车的轱辘声,由远及近,又渐渐消失。徐明一动不动,只有肩膀在被子底下微微耸动,像一头受伤后不敢发出声音的困兽。
徐敏很羡慕陆天,他有家人了
可自己还是孤单单的一个人
消毒水的味道里,混着对面床飘来的鸡汤香。陆天的表哥正用勺子搅着碗里的油花,嘴里念叨着“这只鸡是托人从乡下带的,补得很”,陆天“嗯”了一声,眼角却瞟向徐明这边,带着点说不清的意味。
徐明把脸转过去,对着白墙。床头柜上那个皱巴巴的塑料袋,是养父昨天带来的——里面装着两包最便宜的苏打饼干,连瓶水都没有。
“医生说后续还要做康复训练,得不少钱。”他昨天试着跟电话里的养母提了一句,那边沉默了几秒,传来养母尖利的声音:“钱钱钱,你就知道要钱!乐乐和天天下周要报钢琴班,一节课就好几百,家里哪有闲钱填你的窟窿?当初要不是看你可怜,谁愿意捡你回来?”
他没敢再说下去。他知道养父母不是没钱,前天护士进来换药时,他听见养父在走廊里打电话,嗓门洪亮:“给俩小子买的进口乐高到了?行,晚上我回去拆,让他们高兴高兴。”那些钱,像绕着乐乐和天天转的行星,永远落不到他这颗孤星上。
护士进来换点滴,看到他床头柜上空空如也,随口问了句:“家属没给你带点吃的?”
徐明没吭声。对面床的表哥接了话:“我等会儿多买一份饭,给他带一份。”徐明听见养母的声音又在脑子里响起来——“别跟外人搭人情,不值当”。
他蜷了蜷手指,碰到空荡荡的裤管。伤口还在隐隐作痛,可更痛的地方像是在心里,空落落的,又被什么东西堵得发慌。他知道自己是多余的,从乐乐和天天出生那天起,饭桌上的鸡腿永远是两个,新衣服永远是两套,连养父母的笑声,都像是特意绕开他才敢落地。这次他躺在这里,他们大概觉得,终于少了个分走注意力的麻烦。
风从窗户缝里钻进来,吹动了床尾的被角。徐明把自己往被子里缩了缩,像只受伤后,连舔舐伤口都不敢出声的野狗。
徐明太郁闷了,不知不觉在眼泪的伴随下睡了下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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