话音刚落,养母摔门的声音从楼道传来,可这次跟着的,还有陌生的脚步声。居委会的人站在门口,手里攥着养母拖欠补贴的证据,说要重新评估监护权。徐明望着养母瞬间煞白的脸,突然发现自己早不是只能挨淋的人
消毒水的味道漫在病房里,徐明盯着输液管里缓缓下落的水珠,膝盖上的绷带勒得有些紧,隐隐作痛。他动了动脚,床板发出轻微的吱呀声,像根细针,刺破了空气里的沉寂。
病房门被推开,养母拎着个布袋走进来,脸上堆着笑,嗓门却带着惯有的尖利:“医生说你恢复得不错,再过两天就能回家了。”她把布袋往床头柜上一放,里面的饭盒撞出声响,“我给你带了粥,熬了俩小时呢,隔壁床的都说闻着香。”
徐明没说话,目光落在她手腕上——那串廉价的塑料手链,是用他上个月的补助金买的。
“护士刚才还夸我,说现在哪有这么尽心的,”养母打开饭盒,白粥上飘着几粒葱花,“我说没办法啊,孩子遭罪,做妈的心里疼。”她舀起一勺粥递过来,眼神却扫过徐明盖着被子的腿,带着点说不清的讥诮,“就是这腿不争气,总让人操心。”
徐明偏过头,避开她的手。粥勺磕在床头柜上,发出清脆的响。
养母脸上的笑淡了些,压低声音:“在医院也摆脸色?忘了是谁每天给你端屎端尿?要不是我,你以为居委会能批这笔住院费?”她把粥碗往桌上重重一放,粥汁溅出来,滴在徐明的手背上,烫得他缩了缩。
“你看你这反应,”养母忽然笑了,用指甲轻轻刮过他手背的粥渍,“跟个瓷娃娃似的,碰不得。可谁不知道,你这腿啊,早就经不住折腾了——真以为住几天院,就能好利索?”
走廊里传来推车的轱辘声,养母立刻又扬起笑,对着门外喊:“护工师傅,麻烦帮我换下盆水呗?”她转身时,指尖在徐明膝盖的绷带上用力按了一下,声音轻得像叹息:“疼吧?疼也得受着。你这身子骨,这辈子都得靠人伺候,离了我,你能活几天?”
徐明闭上眼,消毒水的味道钻进鼻腔,呛得他喉咙发紧。他能感觉到养母的目光落在自己腿上,像在掂量一件不值钱的旧物。被子下的手悄悄攥紧,指甲深深嵌进掌心——有些疼,不必说清来源,就像养母的笑和她的话,总能绕过伤口,直戳进最软的地方,让你连躲的力气都没有。
恐怕自己最有用的价值只是……当个受气包而已
傍晚的屋子暗沉沉的,养母把摔碎的碗片踢到徐明脚边,养父攥着皮带站在旁边,烟蒂在指间明灭。
“让你洗碗你敢摔?”养母的声音像磨过砂纸,抓着徐明的胳膊往墙上撞。他的后背磕在凸起的墙皮上,疼得吸气,膝盖却被养母死死顶着,动不了半步。
“跟你那死鬼爹妈一个德性,”养父把烟蒂摁在桌角,皮带“啪”地抽在床沿,惊得徐明浑身一颤,“吃我的喝我的,连句人话都不会说?”
徐明咬着唇没出声,养母的指甲已经掐进他胳膊的肉里,带着铁锈味的疼顺着骨头往上爬。皮带突然抽到他后颈,火辣辣的麻瞬间炸开,他踉跄着往前扑,膝盖重重磕在板凳腿上,眼前一阵发黑。
“还敢躲?”养父上前一步,皮鞋碾过他散落在地上的书本,纸页被踩得发皱。养母趁机拧着他的耳朵往厨房拽,“去!把地上的碎片舔干净!不然今晚别想吃饭!”
耳朵被扯得像要裂开,徐明被迫弯下腰,碎瓷片的棱角硌着下巴。他看见养母眼里翻涌的嫌恶,和养父举着皮带站在门口的影子,那影子投在地上,像张密不透风的网,把他困在冰冷的瓷砖上,连呼吸都带着玻璃碴子的疼。
屋里的灯泡忽明忽暗,映着他们狰狞的脸。徐明死死闭着眼,听着皮带抽在地上的声响,和自己压抑的呜咽混在一起,像被困在无底的黑洞里,连挣扎的力气都在一次次的殴打中,被碾成了粉末。
一想到这些徐明的心里五味杂陈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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