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明看着那镜子中满地碎影,之前他是渴望徐宁永远不会回到他身体,但是现在他希望徐宁能够代替自己,代替自己活下去
徐明蜷缩在老婆婆的窝棚角落,破旧的棉絮挡不住穿堂风,他咳得厉害,指缝间渗出血丝。白血病的诊断书被他揉成纸团塞进灶膛,火苗舔舐着字迹,像在烧毁他和陆天最后一点牵连。
他不是不想回去,是不能。出租屋里陆天总把肉夹给他,说“你太瘦”;会熬夜帮他改简历,骂他“笨得像块木头”却从没真嫌弃过。徐明怕自己日渐衰败的样子,会拖垮那个眼里总闪着光的兄弟,只能趁夜收拾几件旧衣服,留张“我去远方闯荡”的字条,带着一身病痛消失在晨雾里。
陆天把出租屋翻得底朝天时,徐明正靠在窝棚的草堆上发呆。“徐宁”的幻影又冒出来,坐在对面冷笑:“你以为这是保护?陆天会恨你一辈子。”徐明扯着嘴角想笑,喉咙却痒得厉害,咳出来的血滴在草上,像极了没开成的花。
宋哲远打不通徐明电话,在办公室里摔了杯子。林克钦那边传来消息,说人没找到,倒误杀了个叫徐敏的女人。他烦躁地挥手:“无关紧要,继续找徐明。”他不知道徐明病着,只当对方在躲他,眼底的杀意混着被冒犯的怒火,烧得更旺。
傍晚,老婆婆端来一碗热粥,粗粝的手摸了摸徐明的额头:“孩子,别硬扛。”徐明望着昏黄的油灯,忽然想起宋哲远。上次见面,对方还拍着他的肩说“有事随时找我”,语气熟稔又温暖。他掏出皱巴巴的手机,想打个电话报平安,手指悬在拨号键上,终究还是放下了——他连自己能不能活到明天都不知道,何必再惊扰朋友。
窝棚外的风越来越紧,徐明裹紧棉絮,听着“徐宁”在脑子里絮絮叨叨。他不知道暗处有人正搜捕他,不知道最好的兄弟(陆天)在为他发疯,更不知道那个他视作挚友的人(宋哲远),正布下天罗地网。他只是抱着膝盖,在病痛和幻觉里祈祷:让陆天好好的,让宋哲远别担心,让自己……走得安静点。
徐明蜷缩在老婆婆的窝棚里,咳嗽声像破旧的风箱。白血病的诊断书被他藏在草堆深处,他不想让任何人知道,尤其是陆天和宋哲远——那两个他在这世上为数不多的牵挂。
“徐宁”的幻影又坐在对面了,还是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:“你真打算就这么烂死在这儿?”徐明没理,只是把老婆婆给的热水袋往怀里紧了紧。他趁夜离开出租屋时,陆天正趴在桌上打盹,脸上还沾着改简历时蹭的墨渍。至于宋哲远,上次通电话时还笑着说“等你回来请你吃火锅”,那语气里的熟稔,让徐明每次想起都觉得暖。
陆天把出租屋的地板擦得发亮,却还是空得发慌。徐明留的字条被他压在玻璃台下,“去远方闯荡”六个字磨得快看不清了。他开始在网上发帖寻人,配着徐明唯一一张笑起来露出虎牙的照片,每天刷新几百次,手指在屏幕上划得发烫。有人留言说在城郊见过相似的人,他揣着两个馒头就往那边跑,结果在寒风里等了一整天,只等到个卖红薯的老汉。
林可卿蹲在窝棚区外的墙根下,烟抽得只剩烟蒂。他跟宋哲远混了快十年,从没见过对方对一个人恨得这么深——宋哲远提起徐明时,语气总是淡淡的,可捏着杯子的指节会泛白。“找机会动手,别留下痕迹。”这是宋哲远给他的唯一指令,没说原因,他也懒得问,江湖上混,拿钱办事就行。
徐明帮老婆婆挑水时,撞见了来找他的宋哲远。对方穿着件灰色羽绒服,站在土路上朝他笑:“我听陆天说你走了,猜你可能在这附近。”徐明心里一紧,怕被看出病容,忙把袖子往下扯了扯,遮住手腕上因化疗泛起的红点。“就是出来散散心。”他笑着说,没注意到宋哲远目光扫过他苍白脸色时,眼底一闪而过的冷。
远处,林可卿的车停在树后,后视镜里映着窝棚前两个说笑的身影。他摸出手机,给宋哲远发了条消息:“随时可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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