民政局门口的梧桐叶被风卷着打旋,像谁没抓住的叹息。她攥着那本刚到手的离婚证,红色封皮烫金的“离婚申请”四个字刺得眼疼,倒比当年结婚证上的“囍”字更灼人。
他站在三步外,西装袖口挽着,露出的手腕上空荡荡的——那块她挑了三个月的表,不知什么时候摘了。他想说点什么,喉结滚了滚,最终只从公文包里抽出个牛皮纸信封,“这是……你要的那笔钱。”
她没接,目光落在他鬓角新冒的白发上。前几天夜里他伏案改方案,她还悄悄数过,不多不少,三根。此刻风掀起她的裙摆,露出脚踝上那道浅疤——是那年自驾游,他为了护她猛打方向盘,碎玻璃划的。
“户口本……”她声音发紧,从包里摸出那本红色小本子递过去。当年登记,他非要自己拿着两本,说“放我这才像个家”。
他接过时指尖碰了一下,像触电似的缩回手。手机在口袋里震动,她瞥见屏幕上跳出的消息预览,是陌生的名字,带着个笑脸表情,苏锦绾知道那是他的小青梅发来的消息。
梧桐叶又落下来,粘在他锃亮的皮鞋上。他弯腰去拂,动作顿了顿,终究没抬头:“我车在那边。”
她看着他转身的背影,西装下摆扫过台阶,像一只终于挣脱线的风筝。阳光穿过叶隙,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,晃得她眼睛发酸。口袋里的离婚证边角硌着掌心,像一块刚从冰箱里取出来的冰。
“啊池,哦不,现在应该叫你陆先生,我只想问一句你心里对我有过一点喜欢吗?”明知道答案,苏锦绾还是想听他亲自说出来。
“从未。”陆池面无表情。
“你连骗我一下也不肯吗?哪怕你骗我一下我也会相信,呵,是我自作多情了,就这样吧,以后我们两个再无一点关系。”苏锦绾已经无力了。
“对不起,小绾,我耽误了你那么多年,希望你以后能够找一个爱你的人好好和他过日子。”陆池愧疚道。
“你不用跟我说对不起,你没有错,错的是我,明知道不管怎么努力都不可能得到你的心,可我就是不甘心,抓着那几乎为零的概率,总是希望你能爱我一点,是我逾越了,该说对不起的是我。”苏锦绾感到心里一阵镇痛。嫁给陆池的时候,本以为就算他不喜欢她也没关系,她多喜欢他一点就可以了,但没想到,她用尽三年都没有把他的心捂热,哪怕一点点。
“那个,我公司还有事,我让王叔送你回去。”
“好,你不用管我,去忙吧。”说完,苏锦绾看着陆池上车去公司了。随后,王叔送她回他们在郊外的别墅。
钥匙插进锁孔时,她顿了两秒才拧动。玄关的感应灯亮起来,照亮鞋柜上那只孤零零的男士拖鞋——上周收拾行李时漏了的。
空气里还浮着淡淡的须后水味,是他用了七年的牌子。她换鞋时踢到脚边的瑜伽垫,边缘卷着毛边,是去年他说“一起健身吧”时买的,后来只他一个人用。
冰箱发出轻微的嗡鸣。她拉开门,里面整整齐齐码着速食盒,没有了他总爱塞在隔板缝里的冰镇可乐。最下层的抽屉里,还躺着半袋没吃完的速冻饺子,是他喜欢的芹菜馅,她向来不爱。
卧室的窗帘拉得很严实,月光从缝隙里挤进来,在地板上拖出细瘦的光带。她走到床头柜前,拿起那只陶瓷杯——杯身上印着的卡通情侣早被磨得模糊,是他们第一次旅行时买的纪念品。以前总被他用来泡深夜的茶,现在杯底结着层浅褐色的垢。
手机在睡衣口袋里震动,是闺蜜林舒浅发来的消息。她盯着屏幕看了会儿,指尖悬在输入框上方,最终只回了个“没事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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