番外：小团子的十万个为什么 (2-1)

周末的午后，阳光把客厅的地毯晒得暖洋洋的。沈念卿抱着她的小兔子玩偶，盘腿坐在地毯上，忽闪着和沈砚如出一辙的眼睛，仰脸看向正在翻绘本的林曦。

“妈妈，”四岁的小团子奶声奶气地开口，“幼儿园的朵朵说，她是妈妈从垃圾桶里捡来的。我也是吗？”

林曦正在往书签上贴干花的手顿了顿，抬眼时撞见女儿一脸认真的困惑。她放下书签，把小团子捞进怀里，指尖捏了捏她软乎乎的脸颊：“当然不是。朵朵妈妈是骗她的，你是妈妈从肚子里生出来的呀。”

“肚子里？”沈念卿瞪圆了眼睛，小手在林曦的小腹上轻轻拍了拍，“这里吗？可是它这么小，装得下我吗？”

林曦被她逗笑，指腹摩挲着女儿额前的碎发——这孩子连皱眉的样子都像沈砚，偏偏性子随了自己，总爱追根究底。“妈妈的肚子会变大的，就像吹气球一样。你在里面待了十个月，把妈妈的肚子撑得圆圆的，每天还会踢妈妈的肚子打招呼呢。”

“踢肚子？”小团子的手更快地贴上来，像是想透过布料摸到什么，“我有踢过妈妈吗？”

“当然啦。”林曦想起四年前的夏天，孕晚期的自己总在深夜被胎动惊醒，沈砚会披衣坐起来，把耳朵贴在她的肚子上，听着里面小生命的动静，嘴角噙着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笑。有次小家伙踢得格外用力，他还对着肚子轻声哄：“轻点闹，妈妈要睡觉了。”

正想着，沈砚端着两杯水从厨房走出来，听见母女俩的对话，脚步顿了顿，靠在沙发边旁听。

“那妈妈生我的时候，疼不疼呀？”沈念卿仰着头，睫毛像两把小扇子，“朵朵说她妈妈生她的时候哭了。”

林曦的指尖微微收紧。生产那天的记忆还很清晰——阵痛来得又急又猛，她攥着沈砚的手，指甲几乎要嵌进他的肉里，他却一声不吭，只是一遍遍地擦去她额上的汗，在她耳边重复“我在呢”。直到护士把皱巴巴的小婴儿抱到她面前，她才发现他的衬衫早已被汗水浸透，眼底布满红血丝。

“有一点疼。”林曦斟酌着措辞，不想吓到孩子，“但看到你的时候，就不疼了。”

“为什么呀？”小团子不依不饶，小手勾住林曦的脖子，“是不是因为我很可爱？”

“是呀，”林曦低头亲了亲她的发顶，闻到一股淡淡的奶香味，“我的念念是世界上最可爱的宝宝。”

沈砚放下水杯走过来，在她们身边坐下，伸手揉了揉女儿的头发：“不止可爱，还很勇敢。”他看向林曦，目光温柔得像浸了水的玉，“那天你妈妈疼得厉害，你却很乖，没让妈妈等太久。”

沈念卿似懂非懂地眨眨眼，忽然转向沈砚：“爸爸，那你在做什么呀？”

“爸爸在给妈妈加油。”沈砚的指尖滑过林曦的鬓角，那里别着一支小巧的珍珠簪——是女儿出生后，他特意找人定做的，“爸爸还在想，等你出来了，要给你买好多好多书，教你认旗袍上的花纹，带你去逛妈妈喜欢的旧书市。”

“还要买小兔子玩偶！”小团子立刻补充，把怀里的兔子举得高高的，“就像这个一样！”

“都买。”沈砚笑着应下，伸手把妻女一起揽进怀里。阳光透过纱窗落在他们身上，在地毯上投下交叠的影子。林曦靠在沈砚肩上，听着女儿叽叽喳喳地规划“以后要穿和妈妈一样的旗袍”，忽然觉得岁月格外温柔。

那些曾经藏在书页里的心事，那些在深夜里独自扛过的艰难，都在这一刻，被眼前的人间烟火轻轻抚平了。

“妈妈，”小团子忽然又想起什么，仰起沾着奶渍的小脸，“那我在你肚子里的时候，有没有见过爸爸呀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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