血腥味钻进鼻腔时,队长猛地攥紧了刺刀。指腹触到刀柄上刻着的“雏鹰”二字,那是出发前每个队员亲手刻下的印记。
都打起精神!他突然吼道,声音比刚才更响亮,带着刻意绷紧的力量,总部刚才回话了,支援在绕路,让我们守住弹药库西侧的地道!
正在包扎伤口的新兵愣了一下,眼里瞬间亮起光:真的?队长,支援……
少废话!他打断对方,踢了踢旁边的木箱,把炸药捆在地道口,机枪架到通风管上!转身的瞬间,他飞快抹去眼角的湿意,刚才那番话连自己都骗不过——地道早就被碎石堵死了,所谓的“绕路支援”不过是凭空编出来的谎话。
可他不能说。他看见那个刚失去哥哥的列兵正咬着牙装弹,看见那个总说要回家娶媳妇的老兵在检查手雷引信,他们眼里的光,是撑着这片阵地的最后一根柱子。要是让他们知道自己被彻底放弃,那点光眨眼就会灭。
队长,地道入口清出来了!有人喊。他深吸一口气,压下喉咙里的哽咽,端起枪带头往地道走:跟紧了!等我们把这群怪物引进来,就炸塌入口,去跟支援汇合!
脚步声在地道里回荡,没人注意到队长的背影比刚才佝偻了些,也没人看见他握着枪的手,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得像块石头。他不知道这条路能走到哪,但只要还能走,他就得拖着这支队伍往前挪——哪怕前方根本没有支援,哪怕支撑他们的,只是一个用谎言筑成的泡影。
现在摆在他面前的选择只有两条,一死守阵地!二投靠查理斯!队长靠在断墙上,刺刀在掌心转了半圈,寒光映出他眼底的挣扎。
死守阵地的念头刚冒出来,就被掩体后传来的咳嗽声压得发沉。剩下的七个队员里,三个带伤,弹药只剩最后两个弹匣,刚才炸塌的缺口正在被感染者撞得咚咚响——守到最后,不过是和阵地一起变成尸群的口粮,连块能立碑的地方都留不下。
而查理斯……那个盘踞在东部炼油厂的军阀,名声比丧尸还臭。据说他收留溃散的士兵,却要他们用武器和粮食换活命的机会,不听话的就被扔进炼油厂的废水池。可刚才逃进地道前,他确实在电台里听到过查理斯的频道,有人喊着愿意投靠的,炼油厂门口有接应。
队长,缺口快撑不住了!新兵的喊声把他拽回现实。他抬头看向那片不断晃动的阴影,又低头看了看队员们磨出血泡的手。死守是体面的死,投靠是苟活的险——可体面换不来这些人的命。
把伤员架起来。他突然开口,声音冷得像结了冰,机枪手断后,我们往东南走,去炼油厂方向。
队长,那不是……有人想说什么,被他一眼瞪回去。
要么现在死在这儿,要么跟我走。他扛起最重的伤员,往地道深处走,至于查理斯……他咬了咬牙,到了那儿,活下来的才算数。
身后的枪声突然变密,感染者冲破了临时防线。队长没回头,只是把伤员抱得更紧——他选了条可能沾满污泥的路,但至少,这条路的尽头,还有“活下来”的可能。
……
西部沙漠北方军总部
安德烈·马丁的声音在电台里炸开时,正抬着重机枪的士兵愣住了。那挺刚打空弹链的重机枪还冒着热气,枪身的烫印灼得手生疼,却被他猛地推到一边。
扔掉迫击炮!把绷带和水壶分给能走的人!他踹开卡在掩体里的炮弹箱,吼声响得盖过尸群的嘶吼。有个老兵红着眼反驳:没重武器怎么挡?!他反手将对方拽进地道,指着外面不断逼近的狂暴者:留着这些铁疙瘩,难道让它们陪我们一起喂怪物?
伤员被一个个架起来,有人舍不得扔掉陪伴多年的火箭筒,安德烈直接用刺刀挑断了背带:命比枪金贵!想报仇,先活着出去!他自己则抱起最后一箱手雷,往地道口扔了两颗,爆炸的火光暂时挡住了尸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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