血人似乎感觉到了威胁,猛地扑过来,带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腥臭味。裴昭侧身避开,骨刀精准地劈在它的腿骨接缝处。“咔嚓”一声,那拼接的腿骨应声而断,血人摔倒在地,却像没有痛觉般,用断腿撑着身体,另一条腿猛地扫向裴昭的脚踝。
裴昭被扫中,踉跄着后退了几步。他低头看了看被血溅到的伤口,那里的皮肤正在快速溃烂——这东西的血,比赤鳞蛇的毒液还要霸道。
但他笑了。
这样的“养料”,才够格让他的鬼胎更进一步。
裴昭不再保留,鬼胎的力量顺着手臂涌入骨刀,刀身瞬间覆盖上一层黑色的煞气。他冲上前,骨刀一次次劈砍在血人身上,将那些拼接的躯体砍得粉碎,又在血人试图重组时,用自己的血洒在碎片上。
他的血落在血人碎块上,像烧红的烙铁烫在雪上,发出“滋滋”的声响。那些碎块剧烈地抽搐着,被迫按照某种诡异的形态凝聚——那是《阴煞炼鬼录》里记载的“血煞鬼”形态:人形,无面,通体漆黑,四肢生有利爪,背后长着十二根骨刺,每根骨刺上都缠绕着凝固的血筋。
血人在裴昭的刀下发出凄厉的惨叫,那声音里混杂着布庄老板的怒吼、小妾的哭嚎、孩子们的尖叫,最后渐渐变成一种统一的、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啸。它的躯体在裴昭的血与刀下,一点点扭曲、变黑,那些断裂的碎块被黑色的煞气粘合,骨刺从背后猛地钻出,刺穿了周围的尸体,将它们的血肉吸成干皮。
当最后一块碎块被纳入新的躯体时,血煞鬼终于成型了。它悬浮在半空,十二根骨刺上的血筋剧烈跳动,像十二颗心脏在同时搏动,无面的头上,两团血火比之前更亮,死死“盯”着裴昭。
“现在,该喂我的鬼胎了。”裴昭解开自己心口的衣服,那里的鬼胎虚影正在疯狂扭动,像是在欢呼。他伸出手,指尖按在血煞鬼的胸口,那里是这东西煞气最浓郁的地方。
“纳!”他低喝一声,鬼胎虚影猛地从心口冲出,像一张贪婪的嘴,死死咬住了血煞鬼的躯体。
血煞鬼发出最后一声尖啸,试图挣扎,却被鬼胎一点点吞噬。黑色的煞气顺着鬼胎的虚影流回裴昭体内,所过之处,他溃烂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,皮肤下的血管爆起,又迅速褪去,变成一种近乎透明的青黑色。
他的骨骼在发出“咔咔”的声响,像是在被重塑;经脉里的煞气变得更加凝练,流动时带着风雷般的轰鸣;心口的鬼胎虚影越来越清晰,背后甚至隐约长出了与血煞鬼相似的骨刺轮廓。
当血煞鬼被完全吞噬的瞬间,裴昭猛地抬头,对着夜空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嘶吼。
他的身体周围卷起黑色的煞气风暴,将整个柳树村的血腥味和死气都吸了过来,融入他的体内。怨瞳在眼眶里彻底睁开,墨黑的眼白上,血痕变成了扭曲的符文,瞳孔深处,似乎能看到无数人影在沉浮、跪拜。
阴煞鬼体,破境了。
不再是需要小心翼翼隐藏的体质,而是真正能驾驭煞与鬼的“阴煞煞体”。他能感觉到,空气中的每一丝死气都在向他臣服,周围的尸体正在快速干瘪,变成滋养他的养料。
裴昭缓缓落地,煞气风暴渐渐平息。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,指甲变得又尖又长,泛着青黑色的光,轻轻一划,就能在石头上留下深深的痕迹。心口的鬼胎虚影已经消失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与他血脉相连的感觉——那只血煞鬼,已经与他融为一体,成为了他力量的一部分。
鬼体二重。
他做到了。
但他没有丝毫喜悦,只有一种深入骨髓的饥饿。那是阴煞煞体带来的渴望,渴望更强大的煞气,更纯净的灵魂。
他抬头望向远处,那片被阵法笼罩的山谷方向。空气里,似乎还残留着那枚安神果的清香,和那极净无杂圣体特有的、让他既厌恶又渴望的纯净气息。
柳树村外,传来了马蹄声。不止一匹,至少有十匹,而且马蹄声很沉,显然骑马的人身负重剑,修为不低。
更重要的是,那些马蹄声的方向,正是冲着柳树村来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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