华嫦山的云雾还沾着星烁节的余温,那些悬在峰顶的星灯残影尚未散尽,冯家兄妹御剑掠过剑林时,仍能闻到空气中残留的硝石与灵烛混在一起的甜香。可这暖意未及心口,就被冯府传来的消息冻成了冰——那日,一群黑衣人踏碎冯府门槛,淬了蚀灵毒的刀锋几乎要劈开正厅的梁柱。
“爷爷以本命真气凝出紫雷神光,据说整个冯府的青砖都被震得泛出青光,那些人...连退出去的影子都没留下。”冯回握着剑柄的指节泛白,御剑的气流在他身侧卷成细小的气旋,“可他们到底是谁?”
冯云岫的裙摆被山风掀起,她望着下方剑峰上纵横交错的古剑残影,眉头拧成细结:“刺杀我们与他们是否是一起的?”
她忽然按住剑鞘,“可若不是一伙人,为何偏赶在我们离府时动手?”
“咻——”
两道青芒骤然加速,擦过剑道峰的玉阶时带起一串清脆的剑鸣。
冯回拽了把妹妹的衣袖,声音压得极低:“先别想了,李长老的'守心课'最忌迟到,上回三师兄晚了一炷香,被罚在剑碑林里抄《清心诀》三百遍,手都握不住剑了。”
剑道峰的演武场是整块被万载灵气浸润的墨玉,地面上刻着无数剑痕,阳光落下来时,那些痕迹里会浮起淡金色的灵气。李长老负手站在场中,灰袍上绣着流转的剑纹,他目光扫过陆续到场的弟子,忽然抬手按在石台上——
嗡!
一道半透明的气墙从他掌心散开,气墙里浮出无数细碎的光点,细看竟是一个个盘膝静坐的虚影,有的虚影握剑欲刺,有的虚影垂眸悟道,光影流转间,竟有若有若无的剑吟在空气中震颤。
“今日讲'守心'。”李长老的声音不高,却像落在心湖上的石子,“谁来说说,何为守心?”
前排一个红脸弟子猛地站起,抱拳朗声道:“弟子以为,守心便是护国安邦!我等学剑,当以剑卫道,守万家灯火,方不负本心!”
李长老缓缓摇头,指尖在气墙上一点,那些欲刺的虚影忽然溃散成烟:“护人者,先需护己心。心若乱了,剑便成了凶器。”
他屈指再弹,那垂眸悟道的虚影周身浮出淡青色的光盾,“守心,是守住自己的道。譬如你握剑时,是为了护人,还是为了杀人?是为了快意,还是为了执念?”
气墙里的光点忽然聚成一柄虚剑,剑尖直指冯云岫。她心头一紧,竟看见虚剑的光影里映出冯府的断门、染血的石阶,还有那群人眼里淬毒的凶光——那一刻,她几乎要捏碎手中的剑。
“云岫?”冯回在她身侧低唤,指尖悄悄碰了碰她的手腕。
冯云岫猛地回神,才发现李长老正望着她,目光里带着一丝深意:“冯丫头,你来说说,若你的心被仇恨缠上,剑会偏向哪处?”
她深吸一口气,望着气墙里那道始终未散的青盾虚影:“弟子...不知。但弟子知道,爷爷守住冯府,不是为了杀,是为了护。”
她顿了顿,声音渐清:“守心,或许就是在乱局里,别忘了自己最初握剑的理由。”
李长老眼中闪过一丝赞许,忽然抬手结印。刹那间,演武场的灵气疯狂汇聚,在他掌心凝成一颗莹白的光珠,光珠里浮起一株嫩芽,任凭周围如何刮起罡风,嫩芽始终笔挺地向上生长。
“这便是守心。”李长老的声音裹着真气传开,震得每个弟子心口都微微发烫,“任他风雨如晦,我自本心如炬。你们冯家近日遇劫,更该懂这个道理——若被仇恨迷了心,就算杀尽仇敌,手里的剑也早已不是护道之器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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