拆纱布那天,梵语是被窗外的鸟鸣吵醒的。晨光透过窗帘缝隙钻进来,在地板上投下细长的光斑,像谁伸进来的手指,轻轻挠着他的脚踝。他摸了摸腹部的伤口,纱布已经拆了,只留下道浅浅的粉色疤痕,像条淡红色的丝带,趴在皮肤上面。
“醒了?”叶文的声音从门口传来,带着点清晨特有的清冽。他穿着件干净的白衬衫,袖口挽到手肘,露出的小臂上沾着点面粉,手里拎着个白色的保温袋,袋口飘出淡淡的肉香。
“学神,你这是去做包子了?”梵语撑着胳膊坐起来,动作还有点僵硬,却难掩眼里的雀跃。
叶文把保温袋放在床头柜上,解开带子时,蒸腾的热气裹着浓郁的香味漫出来——是六个圆滚滚的灌汤包,褶子捏得整整齐齐,像朵朵含苞待放的菊花。旁边还放着碗小米粥,上面卧着两个金黄的荷包蛋,蛋白边缘微微焦脆,是梵语喜欢的样子。
“路过那家店,刚好开门。”叶文盛了勺粥递过来,指尖沾着的面粉蹭到他手背上,像颗细小的星,“老板说刚出锅的最好吃。”
梵语张嘴接住粥,温热的米滑过喉咙时,突然注意到叶文的袖口沾着点油渍。他这才想起那家灌汤包店七点才开门,现在才六点半——学神肯定是去帮老板揉面了,不然哪能这么快拿到刚出锅的包子。
“你是不是……”梵语的话没说完,就被叶文打断。
“快吃,凉了就不好吃了。”学神把一个灌汤包放在小碟里,浇上醋,推到他面前,指尖的面粉蹭到碟子边缘,像落了层雪。
梵语咬了口灌汤包,滚烫的汤汁在舌尖炸开,鲜得他眯起了眼睛。醋的酸中和了肉的腻,刚好熨帖过味蕾,让他想起第一次吃这家包子时,叶文也是这么帮他浇醋的,当时他还笑学神“连吃醋都这么讲究”。
“慢点吃。”叶文递过纸巾,擦掉他嘴角的油渍,指尖的温度透过纸巾渗过来,像团暖烘烘的小火焰。
梵语看着他认真的侧脸,突然觉得这场景很熟悉——像无数个普通的清晨,他们在食堂抢最后一个包子,在教室分享同一盒牛奶,在操场边看对方打球。那些被忽略的细碎瞬间,此刻突然变得清晰,像被阳光晒透的玻璃,亮得晃眼。
“学神,”梵语咽下嘴里的包子,声音有点闷,“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会喜欢这家的灌汤包?”
叶文的手顿了顿,醋瓶在碟子里磕出轻响:“上次看你吃了三个,以为你喜欢。”
“那你呢?”梵语追问,视线落在他没动过的包子上,“你不喜欢吃?”
“喜欢。”叶文拿起一个包子,小口咬着,动作斯文得像在品尝什么珍贵的点心,“以前我妈总带我来吃,说这家的肉馅加了十三香,比别处的鲜。”
梵语的心里突然有点软。他想起叶文说过他爸走得早,是他妈一个人把他拉扯大的。那些藏在灌汤包香气里的往事,大概也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甜吧。
“等出院了,我们再来吃。”梵语的声音很轻,像在说一个郑重的约定,“让老板多放醋。”
“好。”叶文的嘴角几不可查地弯了弯,晨光落在他浅褐色的睫毛上,像撒了把碎金。
上午医生来复查时,说恢复得比预想中好,下午就能办理出院手续。梵语听到这话,差点从床上跳起来,被叶文一把按住:“医生说不能剧烈运动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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