玉虚宫的丹房静得能听见松油滴落的声响。元始坐在炉前,指尖悬在半空,却迟迟没落下——本该用来调和“元神交融”秘术的药引,已经在案上放了五日,从饱满的莹白变成了干枯的暗黄。
冷泉边的争执像根刺,扎在他心头。他想说“元神交融是怕你疼”,却出口成了“你会出事”;想告诉她“我信你胜过信自己”,却被她眼中的疏离堵得哑口无言。这五日来,他守着丹炉,听着星辰殿方向的星力时稳时乱,掌心的元神印记总在深夜发烫,那是她又被噩梦惊醒的征兆。
“罢了。”他抬手掐灭炉火,松木香渐渐散去,露出案上那半块玉佩。瑶光留下的那一半,他已用仙力温养了五日,断口处泛着淡淡的光,像在无声地催促着什么。
就在这时,殿外传来一阵极轻的脚步声,带着熟悉的星辰气。元始的指尖猛地一顿,几乎以为是自己的错觉——她既说了“不必了”,怎会突然过来?
脚步声在丹房门口停住,伴随着一声怯生生的“天尊”。
元始迅速将玉佩藏回袖中,转身时已恢复了平日的平静,只是垂在身侧的手,不自觉地攥紧了袍角。
瑶光站在门口,怀里抱着个青瓷罐,鼻尖还沾着点面粉——那是她往莲子羹里加茯苓粉时不小心蹭到的。看到丹炉里的火灭了,案上药引枯了,她的心莫名一紧,像看到冷泉边那碗被风吹凉的莲子羹。
“我……”她想说些什么,目光却被他眼下的青黑绊住了。不过五日,他像是清减了许多,玄色道袍穿在身上,竟显得有些空荡。
“有事?”元始的声音很平,听不出情绪,可瑶光看到他耳尖悄悄泛起的红——他总是这样,越想掩饰,越容易露馅。
瑶光深吸一口气,走上前将青瓷罐放在案上,罐子与玉石碰撞的声响,在安静的殿里格外清晰。“我做了归星茶。”她低着头,指尖抠着罐沿,“用昆仑墟北坡的归星草煮的,据说……能安神。”
归星草是上古奇草,只在星辰最亮的夜晚才会绽放,三百年前她常采来煮茶,说是“喝了能想起开心的事”。那时元始总嫌她“玩物丧志”,却会在她不注意时,悄悄把冷掉的茶换成热的。
元始的目光落在青瓷罐上,喉结不自觉地动了动。他当然知道归星草,这五日来,他夜夜在星辰殿外徘徊,看着她窗台上晒着的归星草从青转黄,却始终没勇气进去。
“前日在冷泉,是我话说重了。”瑶光抬起头,眼底的疏离早已散去,只剩下坦诚的歉意,“我不该说你信不过我,更不该……把玉佩扔在石桌上。”她说着,从袖中取出那半块拼好的玉佩,递了过去,“这个,该还给你了。”
玉佩上的“元始”二字,与她的“瑶”字完美契合,断口处被她用星辰力细细打磨过,光滑得能映出人影。
元始看着那枚完整的玉佩,又看向她鼻尖的面粉,心头那根刺突然就化了。他想说“我没怪你”,想告诉她“这玉佩本就该是一对”,却只是伸出手,接过了玉佩。指尖相触的瞬间,两人都像被星电击中,猛地缩回了手。
丹房里的空气,忽然变得有些黏。松木香混着归星草的清苦,酿出一种说不出的味道,像初春昆仑墟第一缕融雪的阳光,带着点怯生生的暖。
“其实我知道,元神交融术……有代价。”瑶光小声说,目光落在案上干枯的药引上,“灵宝天尊都告诉我了。”
元始的动作顿住,猛地抬头看她。
“我知道你怕我疼,怕我道基受损,”她的声音越来越轻,却带着坚定的力量,“也知道你在殿外布了结界,在我元神刺痛时……帮我分担了不少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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