早川纱良立刻转向诺伦,脸上带着十二万分的歉意:“福尔摩斯先生,万分抱歉!向您隐瞒医护区的存在,实在是我考虑不周!我只是……只是太过担心这些病人的情况会……会传染给您这样的贵人……”
她叹息着,仿佛承受着巨大的委屈。
“唉,不说这些扫兴的了。”她话锋一转,脸上重新堆起职业化的笑容,侧身向诺伦介绍
“请容我郑重向您介绍,这位是我们济贫院的长期资助人、也是我们的大恩人——知名蜡像艺术大师,乔治·罗杰斯先生!”她语气充满感激,“这个医护区,还有这些可怜病人的治疗和维持,全仰仗罗杰斯先生的慷慨解囊才得以实现啊!”
乔治·罗杰斯有些不好意思,脸上带着谦和的笑容:“乔、乔治·罗杰斯,很、很高兴见到三位。”
他向前一步,主动向诺伦伸出戴着洁白手套的手。
诺伦出于礼节,也伸出手与他轻轻一握。
掌心相触的瞬间——一股强烈的、仿佛灵魂被抽离的晕眩感传来,眼前的一切——惊恐的凌九、谄笑的早川纱良、带着玩味笑容的霍尔医生、病床上挣扎的躯体、甚至冰冷的墙壁——都如同被高温炙烤的蜡像般,开始融化、扭曲、变形,色彩混合流淌,线条崩解坍塌,罗杰斯的面孔之下,仿佛有苍白的、非人的骨架藤蔓般交缠蠕动——
这诡异的幻象仅仅持续了一两次眨眼的时间,便如潮水般退去,消失得无影无踪。只有耳中残留的尖锐嗡鸣,证明那并非完全的错觉。
是精神过于紧绷产生的幻觉?还是……诺伦强压下翻腾的心绪,不动声色地抽回了手。
“……每个月罗杰斯先生都会亲自抽时间来看看病人的情况,嘘寒问暖,无微不至!是一位真真正正的大善人!”早川纱良还在热情洋溢地赞美着。
“早、早川小姐过、过誉了,”罗杰斯连连摆手,口吃让他显得更加诚恳,“我、我不过是个……想为这、这苦难的世间,做、做点力所能及之事的……普通人罢了。”
早川纱良像是想起了什么,问道:“对了,罗杰斯先生,昨天您不是说今天会携一位雕刻家友人一同前来拜访吗?”
“哦,那位朋、朋友,”罗杰斯笑了笑,解释道,“他、他在济贫院找到了些……特别的灵感,已经、已经先一步回、回工作室去创作了。”他的目光转向诺伦,带着温和的探询,“这位年、年轻人是……?”
“幸会,罗杰斯先生。”诺伦微微颔首,保持着表面的礼节,“鄙姓福尔摩斯。”他侧身想介绍凌九,“这是凌九……嗯?”
他环顾四周,那个戴着破旧兜帽的身影,不知何时竟已悄然无踪,仿佛从未出现过。阴暗的医护区内,只剩下病床上痛苦的呻吟、刺鼻的气味、各怀心思的众人,以及那个刚刚与他握手、却带来诡异幻觉的蜡像师——乔治·罗杰斯。
钟楼狭小的空间内,灰尘在从狭窄窗口透入的光线中漂浮。凌九和林晚并肩坐在积灰的木板上。
凌九侧头看着林晚,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:“刚才在医护区那边……你没受伤吧?”
林晚抱着膝盖,轻轻摇头:“嗯……我没关系。”
凌九沉默了一下,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木板边缘:“……我把那个资助人带了过去,你是不是……在生我的气?”
“怎么会呢,”林晚的声音很轻,带着一种疲惫的温柔,“我只是……担心你也……染上那种病。”
“那就好。”凌九似乎松了口气。他忽然像变戏法一样,夸张地在林晚面前张开双手,掌心躺着两颗小小的、包装简陋的糖果,“喏,一人一颗。吃了这颗糖,你可得发誓不会生我气哦。”
看到糖果的瞬间,林晚的手指几不可察地蜷缩了一下,脸色似乎更苍白了几分,但她还是小心地伸出手,接过了其中一颗。
“你还记得我们遇见那天的事情吗?”凌九剥开糖纸,把糖丢进嘴里,声音含糊地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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