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们的秘密 (2-1)

白衣人终于出声，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怒。他死死盯着艾泽，又扫了一眼瑟缩在林晚身后的幼童小玛丽。“算我倒霉，既然林晚小姐不情愿，”他咬着字，每一个音节都透着不甘，“我们也不强求。我们会将其他选中的病人带回诊所治疗，疗程结束后再送回。”他转向早川纱良，语气冰冷，“日安，莎拉小姐。”最后那一眼投向林晚，目光阴沉得如同淬毒的匕首，随即带着剩下的人迅速消失在铁门外。

早川纱良赔着笑将白衣人送走，一转身，脸上的笑容瞬间垮塌，严厉得如同换了一张脸皮：“林晚！你怎么这样不听话！”她疾步上前，“罗杰斯先生好心请来的医生，全让你给搅黄了！你让我怎么跟他交代？赶紧收拾收拾，一会儿我亲自带你去诊所……还有小玛丽也得一起去！他也很久没检查了。但愿罗杰斯先生还肯告诉我地址……”

“不！求您了，早川小姐！我们不想去！”林晚的声音带着哭腔，猛地将躲在她身后的小玛丽推开。年幼的孩子懵懂地看着剑拔弩张的大人们，在姐姐无声的催促下，像受惊的小兔子，一溜烟跑回了济贫院的楼里。

“小玛丽！回来！”早川纱良气急败坏地要去追。

林晚死死拽住了她的衣角，纤细的手指因用力而指节发白：“如果……如果一定要去诊所……这次……就让我一个人去……”她声音颤抖，却带着孤注一掷的勇气。

“早川小姐。”艾泽的声音适时响起，温和依旧，却像一道无形的墙隔开了两人。

早川纱良立刻换上了那副谄媚的面具：“霍尔医生，您还有什么吩咐？”

“请不要再为难她了。”艾泽走到林晚身边，自然地挡在了她和早川纱良之间，高大的身影形成一道安全的屏障。他的目光平静地看着早川纱良，语气平和却带着分量。“我和林晚小姐，还有些话要谈谈。”他不再多言，只是极其自然地、带着保护意味地轻轻搭住林晚微微颤抖的肩膀，带着她转身，走向庭院角落那株枯败的老树下。早川纱良僵在原地，脸色铁青，终究没敢再上前一步。

艾泽一直将林晚带到树下的石凳旁，示意她坐下。女孩始终低着头，压抑的呜咽声断断续续地从喉咙里溢出，瘦小的肩膀剧烈地抖动着

“好了，没事了。”艾泽的声音放得很低，如同最轻柔的安抚，“她不会再追来了，那些人也不会再碰你。”他蹲下身，让自己的视线与坐着的林晚齐平，这样可以让她不用费力抬头就能看到自己。“我知道你很害怕，林晚。”他轻声说，“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了。那些所谓的‘治疗’……你能告诉我，到底发生了什么吗？别怕，告诉我真相。

林晚紧紧抿着毫无血色的嘴唇，泪水如同断线的珠子，大颗大颗地砸在破旧的裙摆上。巨大的恐惧和秘密压得她几乎窒息。

艾泽没有催促，只是静静地等待着。他伸出手，不是去触碰她的脸，而是极其小心地、像对待易碎的珍宝一样，轻轻覆盖在她紧握成拳、指甲深深掐入掌心的手背上。那冰冷的触感和剧烈的颤抖，让他眼底的温和中染上了一层深切的怜惜。

“唉……”他无声地叹了口气，“好了，不要再哭了。”他的声音变得异常柔和，带着安抚人心的魔力，像冬日里裹着暖阳的风，“再哭下去，小公主就要变成小花猫了。是我刚才吓到你了吗？抱歉，我应该……更克制一些。”

艾泽有些自责，又带着点歉意，最终，他重新看向林晚“我知道的，林晚。那些不是你的错。让我们一同面对，好吗？”

林晚抬起婆娑的泪眼，望着眼前这双清澈专注、盛满温柔的墨绿色眼眸。那里面没有她熟悉的恐惧、厌恶或算计，只有一种让她鼻子发酸的、纯粹的信任和包容。这陌生的安全感让她紧绷的心弦骤然一松，终于忍不住，像个迷路后终于找到亲人的孩子一样，小声地、委屈地抽泣起来。

“我……我在书里看过……”她哽咽着，断断续续地说，“骑士……骑士都是保护公主的……霍尔医生……你就像骑士……”她低头抚摸着裙角粗糙的补丁，声音低了下去，“可我不是公主……我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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