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光无声地流淌在苏晚晴苍白的小脸上,她猛地从硬板床上坐起,胸口剧烈起伏,冷汗浸湿了额前的碎发。
梦里是宋砚辰被灌下药酒时痛苦的眼神,还有张婶那阴冷的笑。
心脏还在狂跳,她下意识地摸向裙摆内侧的口袋——那枚纽扣大小的定位器还在,冰凉坚硬的触感让她稍稍安心。
窗外一片死寂,连虫鸣都消失了,只有风吹过破窗纸的呜咽。
她看向桌上二舅留下的旧闹钟,借着月光勉强辨认:凌晨四点。
太早了,离约定的晚上十点还有漫长的十八个小时。
可一股强烈的不安攫住了她,像冰冷的藤蔓缠绕着心脏。
张婶家那边……太安静了。平时这个时间,村里的狗总会零星叫几声,可今晚,万籁俱寂,静得让人心慌。
不行,她不能干等!
苏晚晴像只受惊的小鹿,轻巧地翻下床,再次推开那扇虚掩的后窗。
凌晨的山村笼罩在深蓝色的薄雾里,寒气刺骨。
她裹紧了单薄的公主裙,凭着记忆和对宋砚辰的担忧,猫着腰,沿着房屋的阴影,再次朝着张婶家的方向潜行。
越靠近张婶家,那股不祥的预感就越发浓重。
她躲在村口那棵歪脖子老槐树后,借着树干的掩护望过去——心脏骤然停跳!
张婶家那破败的小院里,竟然停着一辆沾满泥泞的黑色越野车!
车灯是熄的,但借着屋里透出的昏黄灯光,她看到两个穿着花衬衫、膀大腰圆的男人正倚在车门上抽烟,烟头的红光在黑暗中忽明忽灭,像野兽的眼睛。
买家提前来了!
张婶家的堂屋门敞开着,里面人影晃动,传来压低却激烈的争吵声。
“……不是说好了再等风声过了再来吗?!这深更半夜的,你们想害死老娘啊?!”是张婶尖利又带着恐惧的声音,比她平时骂人时更高更抖。
一个粗嘎的男声带着极度不耐烦和凶狠:“闭嘴!等个屁!老大刚传的信儿,条子那边有动静了!必须立刻转移!那‘货’呢?赶紧弄出来,验完立刻走!钱一分不少你的!”
“催命鬼!刚给他灌了‘安神汤’,让他消停消停……这药劲儿上来总得有点时间吧?!”张婶的声音弱了下去,带着一丝心虚和慌乱。
苏晚晴的小手瞬间冰凉,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,留下几个白印。
他们给宋砚辰下药了!就在刚刚!而且买家因为察觉到警方动向,临时决定提前转移!宋砚辰随时可能被塞进那辆黑车带走!
恐惧像冰水浇头,但她强迫自己冷静。定位器必须立刻送进去!否则他被塞进那辆黑车,就完了!
柴房在院子的最西侧,紧挨着牛棚。院门开着,那两个“花衬衫”买家堵在门口,目光警惕。
硬闯是送死。唯一的希望,只有屋后柴房墙上那个不起眼的小洞。
时间就是生命!
苏晚晴深吸一口气,像一道粉色的影子,贴着墙根,利用房屋和柴垛的阴影,飞快地向屋后移动。每一步都踩在刀刃上,心脏快要撞破胸膛。
屋后比前院更黑,也更安静。她顺利地摸到了柴房的后墙,找到了昨天那个被草叶虚掩的小洞。
她屏住呼吸,侧耳倾听——柴房里传来压抑的、粗重而痛苦的喘息,还有身体在干草上无力挣扎摩擦的声音!
宋砚辰!药效正在发作,他在对抗!
“宋砚辰!”苏晚晴把嘴紧紧贴在冰冷的洞口,用气声急促地呼唤,声音抖得不成样子,“是我!听我说!买家提前来了!他们要马上带你走!他们给你下了药!这个!拿着!”她手忙脚乱地想把那枚纽扣定位器塞进去。
洞口里,一只滚烫、微微颤抖的手摸索着伸了出来,指尖触碰到她冰凉的手背,带着灼人的热度!是宋砚辰!他听到了!他还有意识!
苏晚晴心中一喜,立刻将定位器塞进他滚烫的手心,用力捏了捏他的手,示意他藏好!
就在这时——
“咔哒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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