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晨三点十七分,消毒水的气味在鼻腔里凝结成冰。林深盯着泳池底部那道游移的黑影,手电筒的光束在水面折射出破碎的光斑,像被揉烂的星图。
“还在动。”搭档赵野的声音贴着耳边响起,带着橡胶手套的手指突然搭上他的肩膀。林深猛地转身,光束扫过对方口罩上方惊惶的眼睛——三天来,这是他们在闭馆后的泳池里第三次目击异常。
一、水痕
市立游泳馆的闭馆音乐在晚上十点准时响起时,苏晴正在更衣室的镜子前扯掉泳衣肩带。镜面上凝结的水雾被她指尖划出一道弧线,露出身后储物柜上歪歪扭扭的水渍,像某种潮湿的爪印。
“苏教练,还不走吗?”清洁工张妈的声音从门口传来,拖把在瓷砖上拖出吱呀的声响,“听说了吗?上周三那个失踪的大学生,今天有人在过滤池里发现了他的泳帽。”
苏晴的手顿在半空。她记得那个男孩,总穿着亮黄色泳裤,游自由泳时胳膊抡得像风车。上周三她值晚班,闭馆前清场时,他还坐在池边玩手机。
“警方来看过了?”她扯过浴巾裹住身体,水珠顺着发梢滴在地板上,晕开一小片深色。
“刚走没多久,”张妈压低声音,拖把杆在储物柜上磕出轻响,“老李说过滤池的格栅被人动过手脚,螺丝都松了。你说邪门不邪门,这泳池去年淹死过一个小孩,今年又出这种事……”
苏晴没再接话。更衣室的排气扇发出嗡嗡的轰鸣,她总觉得那声音里夹杂着别的响动,像有人在水下吐泡泡。当她锁门离开时,瞥见泳池水面泛着细碎的波纹,明明已经关闭了循环系统。
二、尸斑
林深蹲在泳池边沿,橡胶手套轻轻触碰水面漂浮的落叶。池水泛着诡异的蓝绿色,消毒水的味道浓得呛人,反而盖不住那股若有若无的腥甜。
“死者张浩,二十岁,医学院大三学生。”赵野翻开笔记本,笔尖在纸页上划出沙沙声,“周三晚上九点十五分被监控拍到进入游泳馆,九点四十七分监控信号中断,直到凌晨五点恢复。期间游泳馆处于封闭状态,所有出入口均有电子锁记录,除了清洁工张淑芬在凌晨三点十五分进入过一次。”
“张淑芬有不在场证明吗?”林深用镊子夹起池边一缕黑色长发,对着光看了看,发丝末端还带着湿润的卷曲。
“她三点半就离开了,说是听到奇怪的声音。”赵野指着泳池另一端的过滤机房,“技术科的人检查过,监控是被干扰器屏蔽的,过滤池的格栅螺丝有被拧动的新鲜痕迹。法医初步判断,死者肺部有积水,但不是溺水窒息,而是被人勒死后抛尸进水池。”
林深站起身,目光扫过泳池四周。跳台下方的阴影里,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反光。他走过去弯腰查看,发现是枚银色的耳钉,针尖还沾着暗红的血渍。
“这泳池的救生员呢?”他捏着耳钉对着光转动,金属表面映出自己模糊的脸。
“有两个救生员,一个请假了,另一个就是苏晴,”赵野翻到下一页,“二十四岁,省队退役运动员,在这里做教练兼救生员。周三晚上她值夜班,九点五十锁门离开,小区监控显示她十点十五分到家。”
林深的视线落在水面。阳光透过玻璃穹顶照在池底,勾勒出瓷砖拼接的图案,像某种巨大的棋盘。他突然注意到,第三泳道的水比其他泳道更深一些,水面上漂浮的消毒片融化速度也更快。
三、旧伤
苏晴把温热的毛巾敷在膝盖上,淤青的色块在白皙的皮肤上格外刺眼。这是老伤了,当年在省队练跳水时留下的,阴雨天总会隐隐作痛。
门铃突然响起,她趿着拖鞋走到门口,猫眼里映出两个穿着警服的男人。
“苏小姐,打扰了。”林深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,带着某种穿透性的冷静,“我们想了解一下周三晚上的情况。”
开门时,苏晴闻到他们身上的味道,消毒水混合着烟草味,像泳池更衣室的气息。林深的目光落在她膝盖的毛巾上,她下意识地拽了拽裙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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