手抖

国际学校射箭馆内，晨光如刀锋般斜劈进落地窗，陆星冉的指腹死死抵住复合弓的握把，弓弦在晨光中绷成一条危险的银线。昨夜"迷夜"酒吧的记忆突然撕裂她的思绪——

"你们俩个一组吧。"教练的声音如惊雷炸响。陆星冉的弓差点脱手滑落，她机械地挪到指定位置时

听见身后传来此起彼伏的抽气声。好友包佳妍和张喜喜瞪圆的眼睛里写满惊恐，嘴唇无声地翕动着

张喜喜：“快逃”

顾似辰迈步走来时，皮革护臂发出毒蛇吐信般的窸窣声，与记忆中骨断裂的脆响完美重合。他校服上昂贵的雪松香水味飘散过来

"嗖——"

箭矢破空的尖啸声中，顾似辰的箭簇楔入靶心。当他转过脸时，晨光将他睫毛的阴影投成铁栅栏的形状，将陆星冉笼罩其中。她的后背渗出冷汗，校服布料黏腻地贴在脊柱上

陆星冉的呼吸凝滞了一瞬。

顾似辰的视线轻飘飘地从她脸上掠过，仿佛她只是一片无关紧要的浮尘。他抬手，慢条斯理地整理着护臂

顾似辰："到你了。"

他开口，嗓音低沉，

陆星冉的喉咙发紧，她僵硬地抬起弓，指尖却不受控制地颤抖。

陆星冉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，不再去看顾似辰拉起弓

顾似辰："再抖下去，箭还没射出去，弓弦就要被你晃断了。"

陆星冉：“我知道”

"嗖——"

箭离弦而去，却明显偏离了靶心，堪堪擦过靶子的边缘。

顾似辰轻笑了一声

那双总是带着嘲讽的眼睛此刻正毫不掩饰地看着她

在所有人错愕的注视下，他转身就走，黑色T恤被风鼓起，像只收拢翅膀的猛禽。

"等等！"教练追了两步又停下，最终只是无奈地摇头。

教练不得不说，同学们都解散了

陆星冉抱慢吞吞地走回教室。

教室里只剩下空调运转的嗡嗡声。陆星冉把下巴搁在交叠的手臂上，铅笔在指尖转出残影。窗外的梧桐叶沙沙作响，像极了纽约公寓楼下那棵树——父母此刻应该国外去参加又一个商业酒会。

张喜喜凑过来，戳了戳她的胳膊

张喜喜：“发什么呆呢，和我们走”

包佳妍：“我们去超市买吃的”

陆星冉缓过神来笑嘻嘻的说了一句

陆星冉：“好~”

挽住了俩个朋友的胳膊，仿佛这样就能把那些飘在太平洋上空的思念，暂时系在这具温暖的躯体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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