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丝极其细微的困惑和烦躁在苏琪心底掠过,快得如同错觉。但她很快调整好心态。没关系。是花瓶就好办。脆弱的花瓶,最容易打碎。沈总需要的,是一个能真正理解她、支持她、与她并肩的人。而不是一个需要她耗费心力去照顾的、易碎的累赘。
想到这里,苏琪脸上的笑容更加柔和了几分,带着一种不易察觉的试探:“林小姐,沈总最近工作压力很大,胃也总是不舒服。我知道您之前很会照顾沈总,熬的粥沈总很喜欢。不知道您平时给沈总熬粥,都喜欢放些什么材料?火候上有什么特别的讲究吗?沈总对口味上…有什么特别的偏好?”
她的问题看似恭敬、体贴,带着虚心请教的态度。但字里行间,却充满了不动声色的刺探和一种…隐隐的挑衅。她在强调她对沈清焰“压力大”、“胃不舒服”这些细节的了解,也在暗示她苏琪才是那个即将接手“照顾沈总”职责的人。
希月依旧闭着眼。海风带着咸腥的气息拂过露台,吹动她的发丝。苏琪的话像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传来,模糊不清。那些关于“粥”、“火候”、“口味偏好”的问题,在她此刻死寂的脑海里激不起半点波澜。
**胃药精的胃…关她什么事?**
**谁爱伺候谁伺候去。**
**反正…她摆烂了。**
**等死就好。**
她甚至连一丝嘲讽的念头都懒得升起。那点因“重生秘书”出现而短暂苏醒的PTSD,在绝对的麻木和放弃面前,脆弱得不堪一击。她只是无意识地,将脸更深地埋向柔软的躺椅靠背,仿佛这样就能彻底隔绝外界的一切。
苏琪等了片刻,看着希月毫无反应、甚至将脸埋起来的动作,嘴角那抹职业性的微笑几乎要维持不住,眼底的冷意和轻蔑几乎要溢出来。果然是个废物!连最基本的社交辞令和表面功夫都懒得做!沈总到底着了什么魔?!
她深吸一口气,压下心头的愠怒,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依旧平和:“看来林小姐今天精神不太好。那我不打扰您休息了。这份文件您有空的时候可以看看。关于沈总的习惯,我稍后再来向您请教。”
她微微颔首,姿态依旧无可挑剔,转身离开。高跟鞋踩在露台光滑的石材地面上,发出清脆而富有节奏的“哒、哒”声,渐渐远去。那声音里,带着一丝刻意收敛的、属于胜利者的从容。
直到那脚步声彻底消失在通往室内的玻璃门后,希月才极其缓慢地、像生锈的机器般,睁开了眼睛。
阳光有些刺眼。她微微眯起眼,适应了一下光线。目光落在小圆几上那个崭新的文件夹上。深蓝色的封面,烫金的沈氏徽标,冰冷而精致。
她伸出手,指尖冰凉。没有翻开文件夹,只是用指尖极其缓慢地、带着一种近乎无聊的、拨弄垃圾般的随意,将文件夹推到了圆几的边缘。
文件夹摇摇欲坠。
最终,“啪嗒”一声,轻飘飘地掉落在铺着柔软地毯的地面上。
希月漠然地看了一眼地上那个孤零零的文件夹,像看一件与自己毫无关系的垃圾。然后,她重新闭上了眼睛,将自己更深地陷进躺椅的柔软怀抱里,面朝着大海的方向。
阳光暖洋洋地洒在身上。
海风轻柔。
世界安静。
仿佛刚才的一切,从未发生。
***
苏琪离开露台,穿过宽敞明亮的走廊。脸上那副恭敬的职业面具瞬间卸下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合着轻蔑、困惑和不甘的阴沉。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,带着一种刻意压抑的急促。
她径直走向管家老陈所在的小书房。
老陈正在整理一份清单,看到苏琪进来,放下手中的笔,脸上是惯常的波澜不惊:“苏秘书,有事?”
苏琪关上书房门,脸上重新挂上得体的微笑,但眼底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虑和探究:“陈叔,打扰了。沈总让我多了解夫人的喜好,方便日后照顾。我刚去见了夫人,不过夫人似乎精神不太好,不太愿意说话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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