希月低着头,强迫自己不去看沈清焰的眼睛,专注地盯着那片红肿。她拿着沾着药膏的棉签,动作极其轻柔地、一点一点地将冰凉的药膏涂抹在红肿的皮肤上,仿佛在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宝。
药膏接触到灼热的皮肤,带来一阵清凉的舒缓感,暂时压下了火辣辣的疼痛。沈清焰没有动,任由希月小心翼翼地处理着。她垂眸,看着眼前这个低着脑袋、神情专注又带着点紧张的侧影。
希月的睫毛很长,此刻因为紧张而微微颤动着,像两把小扇子。她抿着唇,鼻尖因为刚才的浓烟和奔跑还带着一点红。她的动作很笨拙,涂抹药膏时偶尔会不小心碰到红肿的边缘,引来沈清焰肌肉下意识的轻微绷紧。每当这时,希月就会立刻停下,紧张地抬头看沈清焰一眼,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和歉意。
那眼神,像羽毛一样,轻轻搔刮着沈清焰的心尖。
厨房里一片狼藉,空气中还弥漫着焦糊和干粉的味道。但在这片混乱的中心,却弥漫开一种奇异的、近乎凝滞的安静。只有两人轻微的呼吸声,还有棉签划过皮肤的、极其细微的沙沙声。
沈清焰的目光,从希月低垂的眉眼,落到她微微颤抖的睫毛,再到她因为紧张而抿紧的、泛着水润光泽的唇瓣……那目光深沉得如同化不开的浓墨,带着一种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专注和……贪恋。
手臂上的灼痛似乎被另一种更强烈的、陌生的悸动所取代。那种感觉很奇怪,像是冰冷的湖底被投入了一颗烧红的炭,瞬间蒸腾起滚烫的水汽,却又被厚重的冰层死死压住,无法宣泄,只能在胸腔里闷闷地鼓噪。
希月终于将药膏均匀地涂抹好了。她松了口气,放下棉签,拿起干净的纱布,开始笨拙地缠绕包扎。她的动作依旧小心翼翼,生怕弄疼了沈清焰。
“好了。”希月包扎完,打了个不太标准的结,终于抬起头。当她的目光撞进沈清焰那双深不见底的、正紧紧凝视着她的眼眸时,心跳猛地漏跳了一拍!那眼神太过复杂,太过专注,带着一种几乎要将她吸进去的漩涡般的引力。
希月像被烫到般猛地缩回手,脸颊再次不受控制地泛红,眼神慌乱地移开,声音也有些结巴:“你……你自己注意点,别沾水……我……我去收拾一下……”
她几乎是落荒而逃,转身就想逃离这个让她心跳失序的诡异氛围。
然而,就在她转身的刹那——
手腕被一只微凉却异常有力的手,猛地抓住了!
那力道并不大,却带着一种不容挣脱的坚定。
希月浑身一僵,愕然回头。
沈清焰还站在原地,她的另一只手还维持着刚刚被包扎好的姿势。她看着希月,眼神深邃如同暗夜下的深海,里面翻涌着某种极其浓烈、几乎要破冰而出的情绪。她的唇线抿得很紧,似乎在极力克制着什么。
“别走。”沈清焰的声音低沉沙哑,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道,清晰地响起,每一个字都敲在希月的心上:
“待着。”
“…陪着我。”
不是命令,却比命令更加强势。那声音里带着一种连沈清焰自己都未曾察觉的……近乎脆弱的依赖感。
希月被她抓着手腕,被迫站在原地。她能清晰地感受到沈清焰掌心传来的微凉触感和那不容抗拒的力道。她看着沈清焰眼中那几乎要满溢出来的、复杂而深沉的情绪,看着她手臂上自己刚刚包扎好的白色纱布,再看着眼前这片因她一时兴起的恶作剧而造成的灾难现场……
心口那股酸涩和悸动交织的感觉,如同藤蔓般疯狂滋长,瞬间缠绕住了她的心脏,让她几乎无法呼吸。
沈清焰看着她呆愣的样子,手臂微微用力,将她往自己的方向拉近了一步。
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缩短。
那股清冽的冷香混合着极淡的硝烟味(是灭火器的干粉味?)、焦糊味和烫伤膏的药味,再次无比清晰地笼罩了希月。她甚至能感受到沈清焰身上传来的、比自己略高的体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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