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想不想吃薯片?”
沈清焰的声音低沉,带着一种奇异的、近乎笨拙的温和,在寂静的卧室里轻轻响起,像投入深潭的石子,试图打破那层由泪水、控诉和混乱筑起的无形壁垒。
希月还沉浸在汹涌的情绪余波里,脸颊上残留着被泪水冲刷后的紧绷感,鼻尖和眼眶依旧泛着红。沈清焰这突如其来的、与刚才的霸道宣言和沉重聘礼清单形成极致反差的询问,让她整个人都懵了。
薯片?
在她哭喊着“讨厌你”、控诉着“破戒指破股权”之后,沈清焰问她……想不想吃薯片?
这思维的跳跃弧度,比沈氏集团大楼的旋转门还要令人眩晕!
希月呆呆地抬起头,泪眼朦胧中,对上沈清焰那双深邃的凤眸。那里面的强势和占有欲似乎被小心翼翼地收敛了起来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她从未见过的……笨拙的试探?和一丝不易察觉的……讨好?
仿佛一个刚刚用核弹级别宣言轰炸了对方,现在又试图递上一包小熊饼干来安抚的……矛盾体。
巨大的荒谬感冲淡了心头的酸涩和混乱。希月甚至忘了哭泣,就那么愣愣地看着沈清焰,大脑一片空白。
沈清焰似乎将希月的呆滞理解成了默认。她站起身,动作间带着一种刻意的从容,仿佛刚才那句“吃薯片”的问询是多么的自然而然。她走出卧室,片刻后,真的拿回来几包薯片——黄瓜味,原味,还有一包……她之前“报复性”买回来的、印着夸张卡通图案的番茄味。
她将薯片放在床头柜上,就在那张写着天价聘礼清单的纸条旁边。然后,她重新在床边坐下,拿起那包黄瓜味的,动作自然地撕开包装袋,发出“嘶啦”一声脆响。薯片特有的、带着油脂和盐粒的香气瞬间在空气中弥漫开来。
她拿出一片,没有自己吃,而是递到了希月唇边。动作依旧带着点生疏和迟疑,眼神却专注地看着她,带着一种无声的坚持。
希月看着唇边那片金黄的薯片,再看看沈清焰那张写满“学术研究”般认真的冰山脸……巨大的违和感让她彻底失语。这场景太诡异了!比粉红恐龙镇风水还诡异!
她下意识地张开嘴,咬住了那片薯片。咔嚓一声,脆响在安静的卧室里格外清晰。熟悉的黄瓜味在舌尖弥漫开,带着一种奇异的、安抚人心的力量。
沈清焰看着她小口小口地嚼着薯片,紧绷的下颌线似乎微微放松了些许。她自己却没有吃,只是将薯片袋放在两人中间,然后靠回了床头,拿起床头的平板电脑,开始处理文件。屏幕的光映在她冷峻的侧脸上,神情专注,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未曾发生。
只有床头柜上那张写着“全部身家性命”的纸条,和那枚牢牢圈在希月无名指上的戒指,无声地提醒着那场霸道到蛮横的、没有退路的求婚。
希月机械地嚼着薯片,味同嚼蜡。混乱的思绪如同被猫抓乱的毛线团。沈清焰的霸道宣言,那张天价聘礼清单,戒指冰冷的触感,系统的冰冷警告,还有此刻唇齿间薯片的味道……所有的一切交织碰撞,让她精疲力竭。
困意如同潮水般汹涌袭来,带着情绪剧烈波动后的虚脱感。眼皮越来越重,意识逐渐模糊。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躺下的,只记得最后看到的画面,是沈清焰在平板电脑微光映照下、显得格外冷硬又莫名让人安心的侧脸轮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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时间,如同握不住的流沙。
在沈清焰那不容置疑的守护和希月内心反复的拉扯中,无声地滑过了数十载春秋。
顶层公寓的格局并未大变,只是细节处沉淀了岁月的痕迹。巨大的落地窗外,城市的轮廓在几十年间拔高、变幻,霓虹依旧璀璨,却已物是人非。
希月坐在靠窗的摇椅上。午后的阳光穿过玻璃,在她身上投下温暖的光斑。她已不再年轻,曾经清冷如雪的肌肤留下了时光的刻痕,眼角眉梢沉淀着岁月的宁静,唯有那双桃花眼,依旧清澈,只是蒙上了一层看透世事的淡然微光。她身上盖着一条柔软的羊绒薄毯,无名指上那枚铂金戒指,在阳光下闪着温润内敛的光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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