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章 消失的帐本 1 (2-1)

第九章 消失的帐本

1)

我扑到橘猫旁边时，泥水溅了满脸。小子肚子还在微微起伏，就是出气多进气少，喉咙里发出"呼噜呼噜"的怪响，跟破旧风箱似的。

右前爪歪在不自然的角度，白毛被血糊成紫红色，爪子尖无意识地抽搐着，在泥地上划出浅淡的血痕。

"操！操操操！"我把耳朵贴在它胸口，听见里面"咕嘟咕嘟"的冒泡声。当狗那会儿打架见过这情况，多半是内出血。

我哆嗦着手撕烂湿透的衬衫下摆，尽量轻地按在它渗血的胸口。布料刚贴上，橘猫就疼得"喵呜"一声，声音细得像蚊子叫。

"别动别动，狗爷给你止止血。"我说话都带颤音，这怂货跟我三年了，当初在拆迁区垃圾堆里捡它时还没一巴掌大，现在却软趴趴地像堆烂泥。

记得有次我跟藏獒抢地盘被揍得翻白眼，是它不知从哪叼来半块板砖砸藏獒脑袋，虽然没卵用，但那份义气比不少人强多了。

赵小芸突然蹲到我身边，身上的雨水滴在我手背上。"让开点。"她声音比平时低，手里不知啥时候多了个急救包。

我这才发现她左肩的衣服破了个口子，血顺着胳膊肘流进袖口，在肘部积成个小血球。

"你先管你自己！"我吼她，却被她用膝盖顶了顶后腰。

"我是警察，急救比你专业。"她扯开急救包，里面白花花的纱布晃得我眼晕。当她的手指碰到橘猫伤口时，我感觉自己心脏也跟着抽了一下。"肋骨断了至少三根，可能戳到肺了。"她说话时眉头拧成个疙瘩。

橘猫突然剧烈挣扎起来，爪子乱蹬，正好挠在赵小芸手背上，立刻出血了。她"嘶"了一声，却没松手，反而用绷带快速缠住猫躯干。"按住它！"她命令道，语气不容置疑。

我赶紧按住橘猫前腿，它喉咙里发出"呜呜"的哀鸣，黄眼睛半睁半闭地看着我。

那眼神让我想起当年被我从狗贩子笼子里救出来时的样子，怂得要死却又带着点信任。狗爷我纵横拆迁区从没掉过眼泪，现在眼眶却热得厉害。

赵小芸突然骂了句脏话。我抬头看见她正咬着绷带末端用力扯，嘴角沾了点血——不知道是橘猫的还是她自己的。她的警服外套扔在旁边，衬衫领口被雨水泡得半透明，我又看见那颗腰窝的痣了，这次没心思开玩笑。

"能活不？"我声音沙哑得像砂纸磨过铁板。

她没立刻回答，从急救包里翻出个小瓶子往橘猫鼻子底下抹了点什么。"氨水瓶，刺激呼吸的。"她抹完才抬头看我，雨水顺着她下颌线流进衬衫里，"得送宠物医院，但现在..."

远处突然传来沙沙声，不是下雨的声音。赵小芸瞬间把我拽到树后，同时拔出枪。橘猫被我们忘在原地，这会儿倒安静了，只是尾巴尖还在轻微抽搐。

月光从云缝里漏下来，照亮了十步外的泥地。一串脚印从我们来时的路延伸过来，鞋印很特别，左边深右边浅，像是有人腿脚不方便。更怪的是，空气中飘来股熟悉的味道——李浩然身上那股装逼的檀香味，但淡了很多，还混着医院消毒水的味儿。

"不止一个人。"我低声说，狗鼻子不会错，除了檀香味还有种汗臭味，跟刀疤脸那帮人不是一个路子。赵小芸的呼吸突然变重，我顺着她视线看去——李浩然不见了！刚才明明被她打晕绑在树上的！

"操！"我骂出声，这才发现绑树干的手铐被扔在地上，锁链断口参差不齐，像是被什么东西硬生生撬开的。赵小芸突然抓住我胳膊，指甲掐进我皮肉里。"快看那些账本！"

我这才想起散落一地的纸片。借着月光扫过去，心彻底沉了——少了至少一半！特别是最厚的那几页全没了！刚才只顾着橘猫和打架，居然没注意到有人摸进来偷走了关键部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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