赴死 (2-2)

“该说对不起的是我。”林逾望着他，眼神温柔得像初见时的月光，“若有来生，别再遇见了。”

大年初一，林逾在狱中自尽了。他用江晚送他的那支玉笛，划破了自己的颈动脉。玉笛上还刻着江晚写的那句“清风共一人”，此刻已被血染得通红。

江晚收到玉笛时，正在给那幅《伴月》上最后的颜色。他握着染血的玉笛，忽然呕出一口血，溅在画中那盏孔明灯上，像极了当年林安国皇宫里飞溅的血花。

后来，江晚再也没笑过。

他把那幅《伴月》烧了，连同林逾的遗物一起，埋在他们初遇的那座山里。每年中秋，他都会独自去那里，提着两盏兔子灯，一瓶桂花酒。

风吹过枫林，红叶簌簌落下，像极了林逾第一次弹到他鼻尖上的桂花。他坐在坟前，一杯杯喝着酒，直到醉倒在墓碑旁，梦里总能听见有人在他耳边说：“阿晚，明年中秋，还来这里吗？”

可他再也等不到那个回答了。

月光洒在空寂的山林里，只有风吹过的呜咽声，像谁在低声哭泣。有些爱，从一开始就注定了结局，像飞蛾扑火，燃尽了自己，也灼伤了对方，只留下满地灰烬，在岁月里无声腐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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