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世第二章 (2-2)

林枫的笔尖猛地一顿，墨滴落在纸上，晕开一小团乌黑。他抬头时，眼里满是惊讶，随即是难以掩饰的雀跃，像个得到糖果的孩子：“真的？”

“嗯。”江晚点头，看着他眼里的光，忽然觉得，前世所有的遗憾，都在这一世的温柔里，慢慢被填满了。

秋闱放榜那日，两人的名字并排写在红纸上，惹得围观的百姓连连赞叹。林枫高兴地抓住江晚的手，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他的骨头：“我们都中了！”

江晚回握住他的手，掌心相贴的温度滚烫而真实。他看着林枫笑得灿烂的脸，忽然想起前世死牢里那双死寂的眼。原来命运真的会偏爱，让错过的人，在另一条路上，重新并肩。

回家的路上，林枫忽然停下脚步，从怀里摸出那支新刻的竹笛。笛身上，半朵桂花旁，多了半弯新月，合起来正是“清风共一人”的意境。

“江晚，”他深吸一口气，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紧张，“这支笛，我想……”

“我知道。”江晚打断他，笑着接过竹笛，指尖轻轻拂过那些细密的刻痕，“我也一样。”

林枫愣住了，随即眼里爆发出惊人的光亮，像点燃了漫天的孔明灯。他上前一步，轻轻抱住江晚，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：“阿晚……”

这个称呼，穿过两世的光阴，终于再次响起。江晚回抱住他，下巴抵着他的发顶，闻着熟悉的皂角香，忽然觉得，这一世的秋天，连风都是甜的。

中秋夜，护城河上飘满了莲花灯。江晚和林枫并肩站在桥上，看着两盏并排的灯随着水流远去，烛火在夜色里明明灭灭，像两颗紧紧相依的星子。

“你看，”林枫指着远处的灯火，“它们不会分开的。”

江晚转头看他，月光落在他眼里，盛着满眶的星河，比前世任何时候都要明亮。他笑着点头，握紧了手中的竹笛：“嗯，永远都不会。”

晚风卷着桂花的甜香掠过桥面，带来远处隐约的笛声。这一次，没有血海深仇，没有生死相隔，只有两个少年，在月光下，握紧了彼此的手，等着属于他们的，漫长而温柔的余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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