逍遥的掌心覆在零的眼睑上,黑暗带着微凉的体温压下来。零的呼吸越来越慢,血在身下汇成温热的湖;逍遥的臂弯像最后一道锁,把他囚在濒死的寂静里。
“痛……”
心跳声由远及近,又由近及远,终于归于平直。
逍遥低头,用额角抵了抵零的发旋。
风沙打在两人的身上,久久,他松开手,拾起那把仍沾着零体温的剑,剑尖对准自己喉结——
吻上去。
血线绽开的一瞬,他整个人失重般向前倾倒,恰好跌进零的怀里。
黑暗坍缩。
……
零猛地睁眼。
没有血,没有疼痛,没有冰冷的匕首。地宫的长明灯安静燃烧,照出四壁熟悉的浮雕。小黄正抱着水壶打瞌睡,阿念和薇薇安围着一张残破的帛书低声讨论。
而爱丽丝——
她半跪在零面前,纱布与药瓶排成一列,正低头给零的右手腕缠最后一圈绷带。动作轻柔,像怕惊动一场旧梦。
“醒啦?”
爱丽丝抬眸,温柔一如既往,“刚才大家都摔下来,晕了一小会儿。别怕,只是擦伤。”
零怔住。
他下意识摸向自己左腹——衣料完好,皮肤平整,没有一丝曾被匕首贯穿的痕迹。
逍遥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,缓缓爬到他身边,像个做了错事的孩子,寻求爱抚。
他的配剑别在腰间映出灯火,也映出他微颤的唇角。
像是察觉到视线,他冲零极轻地弯了下眼睛——
“前辈…抱抱~”
爱丽丝推开逍遥靠近零的额头,“多大的人了,真不把我们当外人啊。”
零的指尖悬在半空,像被无形的线牵住,迟迟不敢再向前。
逍遥却忽地俯身,一把握住他的手腕,动作快得带起一阵风。
“前辈的手好冰,”他笑得像只偷到蜜的狐狸,声音压得低低的,却足够让旁边的长明灯都晃了一下,“我暖暖。”
说着,他把零的掌心贴到自己侧脸,轻轻蹭了蹭。
肌肤相触的温度让零指尖微颤,像被烫到,又像被羽毛扫过。
逍遥偏过头,唇角几乎擦过零的指节,声音黏黏糯糯:
“刚才做梦,梦见前辈不要我了……可把我吓坏了。”
零喉结动了动,耳根瞬间烧得通红。
他下意识想抽手,却被逍遥扣得更紧,十指相扣,掌心贴掌心。
那一点热度顺着血脉一路烧到胸口,连呼吸都乱了节拍。
一旁的爱丽丝低头收拾药瓶,唇边漾起一点“果然如此”的弧度。
她轻手轻脚地退后两步,把纱布塞进背包,又悄悄拉走了不知道何时醒来,好奇探头的小黄。
临走前,还体贴地把一盏灯往两人脚边推了推,让那圈暖光刚好笼住他们。
幽暗地宫里,只剩两道影子交叠。
幽暗里,灯把众人的影子拉得老长,像几条被钉在墙上的黑蛇,谁都不敢先动。
逍遥把最后一支荧光棒掰亮,丢在圈中央,冷白的光照出每个人脸上的灰败。
“出口塌了,卫星电话没信号,联系不上公司。”
薇薇安把报废的对讲机丢回背包,金属壳撞在石板上,发出空洞的“当啷”一声,“超过24小时,按协议——他们不会进来。”
小黄抱膝坐着,声音发飘:“可、可是我们有保险啊……身故每人千万……”
阿念苦笑:“保险只赔给活人。人要是死在这儿,连DNA都烧不全,受益人连根头发都拿不到。”
空气骤然沉得像铅。
零垂眼,指尖摩挲着那条颈间的日月项链——
逍遥忽然开口,声音低而平稳,像在陈述一条再普通不过的数据:
“公司给咱们买的是‘高危作业意外险’,条款第17条——‘因古墓内部不可预测能量场导致的失踪或死亡,视为不可抗力,不在承保范围。’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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