铁盒余烬 (2-1)

\[正文内容\]

病房警报器还在尖啸，我死死攥着染血的手机。林太太旗袍下摆沾着泥点子，她身后的保安手里拎着冒烟的铁皮桶，一股烧纸的焦味混着消毒水在鼻腔里打转。

"你真系以为自己掂得住？"林太太踩过满地碎纸片，墨绿缎面鞋跟敲得地板咚咚响。她伸手要夺我手机，我往后一闪，直播画面刚好拍到她扭曲的脸。

"多谢林太太帮手炒热气氛，"我把镜头对准冒烟的铁桶，"家人们睇清楚啦，首富家教仔嘅宝物就系咁被烧掉——"

话音未落，床上忽然传来闷哼。林靖寒不知什么时候醒了，正撑着胳膊要起身。他额角刚结的痂又崩开，血珠顺着太阳穴往下淌。

"阿肥！快啲调高补光灯！"我冲过去按住他肩膀，掌心触到他滚烫的体温。他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，突然伸手去抓我衣领。

"你......"他嘴唇泛白，手指抠进我锁骨处的肉里，"唔好睇......"

"睇定！"我掰开他发颤的手指，把手机怼到他面前。直播画面里鸭舌帽男人正往泥坑里泼汽油，弹幕疯狂刷屏：null【糯米糍小心！】null【呢啲证据有危险！！】

林太太冷笑："你以为拍下灰烬就有用？"

"我留咗七粒月嘅东西，"我扯开衣领指着锁骨，"系唔系比你烧嘅嘢精贵得多？"

阿肥趁机举着自拍杆绕到她身后，镜头扫过她旗袍上的破洞。林太太勃然大怒，两个保安朝我们扑来。

"动手啊，"我扬起嘴角，"我仲可以告你伤医。"护士们早躲到墙角，心电监护仪滴滴作响。

林靖寒突然剧烈咳嗽，喷出的血沫溅在我手腕上。他指甲缝里卡着块金属碎片，在床头灯下泛着暗红光。

窗外暴雨更大了，老宅方向传来焚烧垃圾的噼啪声。陆三娘的消息又跳出来："糯米糍，施工队记录有'地下密室'字样......"

我盯着屏幕里2015年6月17日的日期，喉头发紧。那天是林靖寒十七岁生日，也是我被赶出林家的前夜。

"姐姐！"阿肥突然尖叫，"林太太的车往老宅去了！"

我抬头时，正对上林靖寒的眼睛。他瞳孔里烧着团火，嘴唇翕动："你仲记得......"

这句呢喃像根针扎进心脏。七年前那个雨夜，他抱着腌菜坛子蜷在阁楼角落，怀里也揣着张纸条："阿糯，等病好了带你吃糖......"

"记得你个头！"我捏住他下巴强迫他看我，"成个医院都畀你搞到鸡犬不宁！"

他喉结动了动，突然伸手想抢我口袋里的手机。我往后躲，他整个人从床上滚下来，额头重重磕在床头柜角。

"林靖寒！"我扑过去扶他，摸到一手温热的血。他却笑了，笑得像个疯子："你仲记得......"

"记得你腌嘅酸萝卜最脆！"我扯开他病号服检查伤口，"成个广西都搵唔到咁脆嘅！"

他喉咙里发出呜咽，手指突然抓紧我衣袖。我低头时，看见他掌心残留的铁盒碎片，在血迹里闪着冷光。

弹幕疯狂刷屏：null【糯米糍快逃！林太太杀上来了！！】null【铁盒里面系当年嘅诊断书！！】

病房门被踹开的瞬间，林靖寒的手指勾住我小指。他掌心的温度和萝卜汁味道混在一起，像极了七年前那个清晨。

那时他往我书包里塞腌菜坛子，说："阿糯，今日尝下我新泡嘅萝卜......"

\[未完待续\] | \[本章完\]我松开林靖寒的手，指腹擦过他掌心的铁盒碎片。阿肥已经把备用摄像头架在输液架上，屏幕里弹幕刷得飞起。

"姐姐快跑！"阿肥的声音发抖，"林太太的人往老宅去了！"

我盯着手机屏幕，陆三娘传来的文件正在加载。林太太的高跟鞋声由远及近，我迅速把手机塞进护士服最里层口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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