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章 神明的絮语 (2-1)

我不知道这样做是否不够妥帖，顺利处理那么多事务之后，我仍然对于她的事情束手无策。

  为何要将她平静的生活打破呢？甚至运用秘术将她的亲人迷惑，将她送到我的身边，我想，可能是因为我太渴望见她了。我们有多长时间没见面了？那是如银河一般无际的时间，长到令我这样的混沌都为之颤抖，我眼前仍然能浮现出她昔日的音容笑貌，我为自己并不是人类而庆幸，有第二次的机会让我见到她，我也为自己而悲伤，日复一日的想念像是对我的惩罚，让我永远陷入痛苦之中。

  她仿佛听到了我的祷告，重新回到了我的身边。

  我迫不及待的将她虏到我的身边，却又并不去见她，此时我才明白与那句“近乡情更怯”相似的感受。她现在如此的小，她什么都不记得。我想如果我去见她，仅仅是我眼睛中的情感就足以让她恐惧我 ，一个小孩子是承受不了这么多的。

  或许让她在亲人身边成长会更舒服一些，但是她身边的威胁实在是太多了，如果在我的干预下可以减小对她的伤害，那我认为我现在所做的冲动决定是正确的，尽管这个决定我在九年前已经定下了，但在我对时间的衡量体系上看，这个决定仍然太过于仓促。

  她真的会愿意去触碰以前吗？她这样多变的性格，即使是我陪她走过完整的一生，恐怕也不能完全猜透，像迷雾一样一层又一层，她始终站在尽头等待着我，可是尽头在哪里？尽头或许在我的身后……

  我的思绪越飘越远，可她明明就在楼下，我仍不敢去看她，我的双手紧握着我的衣袖，洁白的衣服皱了一片，但在我松开手后的几秒恢复平整，心痛的滋味并不好受，我好久都没有体会过了，小小的她并不能带给我无数时间前的快乐，她也不会想起来……哦不，她或许会想起来，但是需要更长的时间，我不舍得把我浓烈的感情全部加到她的身上。

  今天的阳光可真好啊，我伏案写下些什么来记住我此刻的心静，阳光温暖的像我下一秒就可以再次触摸到她温润的脸庞……

  察觉到门外有人，是我捡来的双九，我将门打开，允许他进来向我汇报工作。

  他生硬的词语说了好多，我皱了皱眉，是该让他多读点书。我抬手打断他，叮嘱一些我认为对于她来说可能会比较重要的事情，末了，我突然想起她那不羁的性格，于是停下笔对双九说：“别对她太放纵了。”

  双九追问着我要不要去和悦儿共进早餐，我拒绝了。我的身上仿佛多了一些优柔寡断，我从未对谁如此的犹豫不定。

  我推开椅子站起来，望着对面满墙的书，小孩子会喜欢什么东西呢？需要什么东西呢？我突然有些不放心，双九真的有照顾好悦儿的能力吗？

  这个世界越来越混沌了，像扯不清楚的云雾，我望着窗外的蓝天白云，阳光舒服的洒在脸上，我抬起手触摸玻璃，依旧是冰凉的，将我从梦幻的情境中一下子拉回了现实，玻璃上倒映出的只是我的脸，冷漠又无情的眼睛在看着现实中的我自己，或许我可以想象到我的倒影下一秒就会扯开嘴角，毕竟她当时遇上的就是这样的情景，她当时会有多无奈呢？我的心隐隐作痛，疏忽至此是我的不应该，竟让可恶的东西钻了空子。

  我捏紧双拳，这是不知道多少年来又一次谴责我自己的无能，但是有什么用呢？那东西不是我所能杀掉的，就算杀掉它也无济于事，如果她可以记起来所有，我希望她自己去做选择。

  沉溺于窗外浓绿的树林良久，我还是决定去看一看她，对于悦儿的小时候，我着实是有些好奇，毕竟当时我注意到她时她已经长大，这次我能有幸参与其中，是她给予我莫大的殊荣——即便这殊荣是我自己用了一些不得见人的手法抢来的。

  我静静的倚靠着悦儿卧室的墙壁，老实说我给她安排的房间并不算大，太大的话像她这种孩子估计是没什么安全感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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