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是个黏腻的雨天,和登记处那天很像。陆鸣窝在沙发里看电影,沈砚在厨房煮姜汤,鼻尖萦绕着姜的辛辣和糖的甜香。
“沈砚,”陆鸣突然喊他,“我想起第一次见你的样子了。”
沈砚端着姜汤走出来,坐在他身边:“什么样?”
“你站在孤儿院的梨树下,”陆鸣的手指无意识地划过自己的手腕,那里的银纹在雨天会变得清晰些,“穿着洗得发白的校服,手里攥着个快化了的冰棍,看见我被欺负,就把冰棍往那几个男生脸上扔——冰棍水洒了你一身,你还瞪他们说‘不准欺负人’。”
沈砚愣了愣,随即笑了:“你那时候躲在树后面,露出半张脸,像只受惊的小兔子。”
“才不是兔子。”陆鸣不服气地哼了一声,却往他怀里缩了缩,“后来你总给我带苹果,说‘吃了有力气,就不怕他们了’。”
姜汤的热气模糊了视线,沈砚低头看怀里的人,少年的睫毛很长,在眼睑下投出浅浅的阴影,手腕上的银纹和自己手臂上的纹路隐隐相呼应,像两条缠绕的光带。
“其实那天的冰棍是给你买的,”沈砚轻声说,“怕化了,跑太快,没来得及给你。”
陆鸣的肩膀颤了颤,突然抬头吻他,带着姜汤的暖意。雨声敲打着窗户,电影里的台词变得模糊,只有两人交叠的呼吸声,和手腕上同步发亮的银纹,在雨夜里格外清晰。
原来有些记忆,哪怕被遗忘过,也会像埋在土里的种子,在某个雨天,悄悄发了芽。
番外:玻璃柜里的新成员
花店的橘猫“砚砚”生了一窝小猫,陆鸣留了只最像它的,取名叫“小绣球”。小家伙总爱趴在玻璃柜顶上打盹,尾巴垂下来,扫过柜里的蓝色卫衣。
“你看它,”陆鸣指着小猫,对沈砚说,“跟你一样,总爱往柜子跟前凑。”
沈砚正给花浇水,闻言笑了:“是跟你一样,爱黏人。”
这天陆鸣收摊回来,发现沈砚在玻璃柜前摆弄着什么。走近了才看见,柜里多了样东西——个小小的毛线球,是他昨天织围巾时剩下的,被沈砚放在了塑料士兵旁边。
“它看你织围巾时总盯着线球,”沈砚解释,“给它留个玩具。”
陆鸣的心跳漏了一拍。他想起自己初学织围巾时,笨手笨脚地把线团弄散了,沈砚没笑他,只是蹲下来帮他捡线头,指尖偶尔碰到他的手,会让他红了脸。
“我织的围巾快好了,”陆鸣拿起毛线球,往沈砚手里塞了塞,“给你织的,冬天戴。”
沈砚接过线球,指尖缠着几根毛线,像系了个小小的结。玻璃柜顶上的小猫“喵”了一声,跳下来蹭他的裤腿,陆鸣看着一人一猫,突然觉得,玻璃柜里的旧物不再是“被遗忘的过去”,而是被新的温暖包裹着的、正在生长的现在。
就像那些银纹,不再是诅咒,而是彼此的印记;就像那些记忆,不再是疼痛,而是支撑着他们走向明天的、最甜的糖。
窗外的绣球花开得正好,蓝紫色的花团映在玻璃上,和柜里的旧物、怀里的人、脚边的猫,拼成了一幅最完整的画。
画的名字,叫“我们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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