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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到酒店,已近深夜。河畔的灯火稀疏了许多,只余下几盏昏黄的路灯,在湿润的石板路上投下斑驳的光影。酒店后门连接着一条安静的小巷,通往河边的步道。
宋迟没有立刻进去,而是倚在巷口斑驳的墙壁上,点燃了一支烟。烟草的辛辣气息混着水乡夜里的湿气,吸入肺腑,仿佛能冲散方才包厢里那些令人窒息的、带着算计和规训的空气。银白的发色在昏暗中显得有些朦胧,指尖的烟头明明灭灭。
巷子深处传来极轻的脚步声。
宋迟抬眼望去。
是简然。
她似乎刚结束训练,穿着简单的队服T恤和运动短裤,手里拎着一小袋从便利店买来的东西,大概是水或者低糖饮料。金发随意地束在脑后,露出白皙的后颈和那颗小小的泪痣。她低着头,看着脚下的石板路,步伐不快,带着一种独处时才有的放松和倦怠。
昏黄的灯光勾勒出她纤细而挺拔的身影。或许是察觉到巷口的视线,她抬起头。
四目相对。
隔着十几米的距离和氤氲的夜色,两人都没有说话。宋迟指尖的烟燃着,烟雾在他眼前袅袅升起,模糊了他眼底翻涌的情绪。简然的目光平静地落在他身上,扫过他指间的烟,落在他那头依旧醒目的银发上,最后定格在他脸上。她脸上没什么表情,只有那双桃花眼在昏暗中显得格外清亮,仿佛能穿透烟雾,看进他心底。
宋迟掐灭了烟,随手扔进旁边的垃圾桶。他直起身,朝她走去。
巷子里很静,只有两人的脚步声在石板路上轻轻回响,还有远处隐约传来的水声。宋迟走到简然面前,距离近得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、属于训练室的键盘和显示器的微凉气息,混杂着一点清爽的洗发水味道。
“这么晚?”他开口,声音有些低哑,带着烟草的余韵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。
“嗯。”简然应了一声,目光落在他脸上,似乎在寻找什么,“吃好了?”
宋迟扯了扯嘴角,那笑容没什么温度:“就那样。一群人在教你该做什么,该成为什么样的人。” 他语气随意,却透着一股压抑的烦躁。
简然沉默了几秒。她太熟悉这种感觉了,那种被规划、被定义、被强行塞进某个模具里的窒息感。她没说什么安慰的话,只是抬起手,将手里的塑料袋递了过去。里面是两瓶无糖的苏打水。
宋迟看着她递过来的水,又抬眼看看她平静无波的脸。心底那股被家族氛围和联姻话题勾起的戾气,奇异地在她这无声的举动中平复了下去。他没有接水,而是突然伸手,用力将她揽进了怀里。
动作快得简然根本来不及反应。
温热的、带着淡淡烟草和古龙水气息的怀抱瞬间将她包裹。宋迟的手臂收得很紧,下巴抵在她微凉的发顶,呼吸拂过她的耳廓。简然的身体骤然僵硬,指尖捏紧了塑料袋,发出细微的声响。她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腔里传来的、沉稳而有力的心跳。
“别动。”宋迟的声音闷闷地从她头顶传来,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、近乎脆弱的依赖感,“就一会儿。”
巷子里静得只剩下风声和远处的水声。简然僵直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。她没有推开他,只是任由他抱着,脸颊贴着他温热的颈窝,能清晰地闻到他身上属于他自己的、干净而清爽的气息,盖过了之前的烟草味。耳尖不受控制地开始发烫,如同被投入温水的温度计,迅速攀升。她垂下眼睫,掩去眼底一闪而过的无措和一丝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柔软。
过了许久,久到简然觉得自己的耳尖都要烧起来了,宋迟才缓缓松开她。他低头看着她,昏暗中,他的狐狸眼深邃得如同不见底的寒潭,里面翻涌着复杂的情绪,有疲惫,有烦躁,有某种压抑的渴望,还有一丝……难以言喻的温柔。
“谢了。”他低声说,声音恢复了平时的磁性,伸手接过了她手里的塑料袋,指尖不经意地擦过她的手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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