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章 前世姻缘，今世来牵 (2-2)

视线穿过晃动的纱影，他只觉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。辞玖被相灵绳紧紧捆在拔步床的雕花栏杆上，平日束得整齐的月白中衣被撕开一道长口，从肩头斜斜划到腰侧，露出的肌肤光洁却因挣扎泛着薄红，手腕脚踝处的绳结勒得极紧，已留下深深的红痕，还泛着血迹。他鬓发凌乱，原本总是含笑的眉眼此刻盛满惊惶，见暮珩进来，那双眼睛猛地睁大，像受惊后不敢鸣叫的雀鸟，只敢用力眨了眨眼，睫毛上还挂着未干的湿痕。

“辞玖”暮珩低唤一声，他走到床前，指尖刚触到那粗糙的捆灵绳，指节就因用力而泛白——那绳结打得又狠又急，显然没给人留下半分挣脱的余地。心头的惊怒像野火般烧起来，“我带你走。”“咔”的一声轻响，是暮珩硬生生用指力拗断了绳结的死扣。捆灵绳失去力道，软软垂落在锦被上，辞玖的手腕猛地一松，却因脱力晃了晃，被暮珩伸手稳稳托住。那处红痕烫得惊人，暮珩指尖一碰便像被火烧似的缩了缩，随即脱下外袍，不由分说裹在辞玖身上。

暮珩将辞玖打横抱起时，外袍下摆随着动作垂落，恰好遮去了他眼下的光景。刚迈过门槛，辞玖脚踝忽然蹭到团软物，带着点温凉的弹性，惊得他下意识蜷了蜷脚趾。

廊下灯笼的光忽明忽暗，映得满地影影绰绰——横七竖八的人影歪倒在石阶旁，暗色的液体顺着青石板缝隙蜿蜒，混着断裂的兵刃散了一地。暮珩眉头微蹙，腾出一只手覆在辞玖眼上，掌心的薄茧轻轻贴着他的眼睑，隔绝了所有惨烈。

“别看。”他声音压得很低，带着未散的戾气，却在触到辞玖颤抖的睫毛时，指尖不自觉放柔了些。

被捂住眼睛的瞬间，辞玖反而定了定神。周遭的血腥味顺着风飘过来，混着尘土气钻进鼻腔，他喉间动了动，那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，几不成调：“……你怎么会来？”

尾音轻飘飘的，带着点劫后余生的恍惚，又藏着丝不敢问的侥幸。暮珩抱着他的手臂紧了紧，将人往怀里又带了带，另一只手依旧稳稳捂着他的眼，只低声道：“路过，感受到你的气息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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