晨光漫过窗纸时,辞玖才真正松了口气。
那光线是极淡的金,像融化的蜜蜡,一点点漫过素色窗纸,在帐角投下暖融融的光斑。手腕和脚踝的伤处敷了药,清凉感压下了灼痛,只是稍动一下,仍有细密的酸胀顺着骨缝钻上来。
他靠在床头,望着帐顶绣的流云纹发怔。昨夜的惊惧还像潮水般在心底起伏,捆灵绳勒进皮肉的钝痛、被折磨时的屈辱……一幕幕在眼前闪回,直到这抹晨光透进来,才仿佛真正划开了黑暗。
“阿玖,你终于醒了”辞念走进来,把药端给他“伤成这样,他们对你做了什么”心口像被什么东西攥住了,越收越紧,疼得她喘不上气。想抱他,又怕碰坏了哪里;想骂那些天杀的,喉咙却像堵着滚烫的棉絮。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满身伤痕。辞玖肚子上的瘀青,手腕上被勒出来的伤,像块烙铁,烫得她眼眶发酸。
辞玖低下头,先红了眼眶,他无法做到跟自己的亲姐姐诉说将昨夜的事“阿姐……我……”
“你不愿说我也不怪你,把药喝了”
药汁刚沾到唇,那股苦就漫了开来,不是烈的,是缠缠绵绵的钝痛,从舌尖一直浸到心口。他没力气仰头,任由那苦味顺着喉咙往下爬,像要把五脏六腑都泡透。
眼泪是自己涌出来的,无声无息地顺着眼角滑,没入鬓角前,有几滴跌进了张开的唇间。咸涩混着药的苦,在喉咙里搅成一团。药的苦是凉的,堵得人喘不上气;泪的咸是烫的,裹着说不出的委屈,往肺里钻。
他闭紧眼,喉结费力地动了动,把那口苦与咸一并咽下去。苦得人指尖发颤,咸得人鼻腔发酸,两种味道缠在一起,像心里那场没停的雨,顺着喉咙往下淌,一路凉到了胃里。
“等你身子养好了,就去找暮坊主,他交代的”
“嗯”辞玖应下了
待辞念出去了,他又独自一人发呆。暮珩为什么会来救我,真的只是路过吗。他看我的眼神,是在可怜我?还是……心疼……?
辞玖的伤在一个月的调养下好的差不多了
“阿玖,暮坊主会给你一个职务的,你务必好好干”辞念担心道。在她的认知中,辞玖并不会做那些脏活累活,毕竟他从小养尊处优,虽然家道中落,父母早亡,但辞念没病之前,家务都是他在做,辞玖很少有接触的机会,因为她不让。
在一次去到墨砚坊,辞玖是直接被侍从请上去的,恭敬有礼的态度让辞玖有些不知所措。
侍从在木梯旁,抬手请他先行。他颔首应了,拾级而上时,脚步声比寻常稍轻了些——并非刻意,只是心里那点微澜让脚步不自觉放稳了些。
廊间的风带着庭院里的桂花香飘过来,他侧头看了眼窗外,阳光正落在楼下的石桌上,映得杯盏发亮。这一瞥间,指尖无意识地在袖摆上捻了捻,随即又松开,仿佛只是拂去不存在的尘屑。
到了二楼门前,侍从尚未叩门,他已听见内里传来茶盏的轻响。心尖像被羽毛扫过,轻轻颤了一下,却也只是一瞬。他整了整衣襟,推门时的力道不重不轻,木门“呀”地一声开了,他抬步进去,目光自然地落在屋内人身上,唇边已带了三分从容的笑意,掩去了方才那点转瞬即逝的紧促。
屋内的檀香比廊间更浓些,混着桂花的甜,漫在微凉的空气里。他目光落处,暮珩手里捏着茶盏,见他进来,便放下盏,指尖在青瓷杯沿轻轻敲了敲,笑道:“倒比我估的时辰早了些。”
辞玖顺势落了座,椅垫铺着软垫,坐下时衣袍舒展,方才那点微紧已散了大半。只是指尖还残留着捻过袖摆的微麻,暮珩给他沏了盏茶,他便借着端茶盏的动作掩了去——茶是新沏的,热气氤氲在眼前,模糊了对面人的眉眼,倒让他心头那点说不清的悸动,也跟着淡了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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