辞玖给暮珩整理散落的银发时,指尖总带着点不易察觉的轻颤。暮珩坐在竹榻上,任由他用桃木梳慢悠悠地梳——这把梳子是辞玖用后山最温润的桃木做的,梳齿打磨得极圆,生怕刮到他的头皮。梳到发尾时,辞玖忽然停了手,那里缠着根细草茎,是今早暮珩去山涧边打坐时沾的。
“别动。”他低头去摘草茎,鼻尖离暮珩的后颈不过半寸,能闻到他发间混着的雪松香——那是黑山深处才有的草木,暮珩说过,这香气能安神。指腹刚碰到草茎,暮珩忽然往旁边偏了偏头,银发滑过辞玖的手背,像凉丝丝的水流。
“痒。”暮珩的声音带着点笑意,尾音拖得轻,“梳慢些,没人催你。”辞玖的手指顿在半空,草茎还缠在发尾,他却不敢再动——刚才偏头时,暮珩的耳廓擦过他的指尖,那里的皮肤薄得能看见淡青色的血管,像片易碎的玉。
他默默收回手,转身要去洗梳子,却被暮珩攥住手腕。对方的指尖总是凉的,此刻却故意用指腹蹭他的脉搏:“梳到一半就走?是嫌我头发难梳?”辞玖的手腕微微发烫,却没抽回手,只小声说:“不是,水要凉了。”
暮珩忽然松开手,看着他快步走向水盆的背影,发梢在晨光里晃出浅银的光。他知道辞玖总把梳发的水兑成温的,说“冷水伤发根”,却不知道自己盯着他背影发呆时,指尖无意识摩挲的动作,早被少年用余光看了去。
午后晒药时,辞玖把晒干的何首乌码成小堆。这药需得晒足七日,少一日都不够醇厚,是暮珩炼丹时必不可少的。他正数着晒了几日,忽然听见身后传来衣料摩擦的轻响——暮珩不知何时靠在门框上,手里转着个空药瓶,瓶身是通透的琉璃,在阳光下映出细碎的光斑。
“昨日炼的凝神丹,少了一颗。”暮珩的指尖在瓶身上敲了敲,目光落在辞玖背上,“我猜,是被你藏起来了。”辞玖码药的动作顿了顿,耳根悄悄泛红。他确实藏了一颗,昨夜见暮珩打坐时眉峰总蹙着,想着把丹丸磨成粉掺进茶里,或许能让他睡得安稳些。
“没有。”他拿起片何首乌对着光看,想掩饰慌乱,却听见暮珩走近的脚步声。对方的衣摆扫过药架,带起阵雪松香,辞玖的呼吸忽然放轻了些。
“真没有?”暮珩的手搭在他身后的药架上,指尖离他的腰侧不过寸许,“那前日我放在案头的玉簪,怎么也不见了?”辞玖猛地回头,撞进他带着笑意的眼睛里——那玉簪是暮珩化形时带的灵物,前日他见簪头沾了灰,偷偷拿去用软布擦了,此刻正放在自己枕下的木盒里。
“我替你收着了!”他急着辩解,却没注意两人的距离有多近,鼻尖几乎要碰到暮珩的锁骨。对方身上的凉意混着草木香漫过来,辞玖的脸颊瞬间烧起来,刚要后退,暮珩却先一步直起身,伸手揉了揉他的发顶。
“逗你的。”他把琉璃瓶塞进辞玖手里,“装何首乌用,你码得齐,正好。”辞玖捏着瓶身,指尖能感觉到残留的凉意,忽然想起昨夜擦玉簪时,簪头刻的小纹样——是株蒲公英,和他常往药篮里放的那种一模一样。
傍晚暮珩在石桌边打坐时,辞玖搬了竹凳坐在不远处。他手里编着竹篮,眼睛却总往石桌瞟——暮珩打坐时爱用左腿压右腿,半个时辰后左腿会发麻,他特意编了个带软垫的小竹凳,想着等下递过去。
编到篮沿时,忽然听见暮珩说:“篮子编得紧些,不然装不住炼丹的晶石。”辞玖的手指顿了顿,竹篾在指尖硌出浅印。他确实想编个能装晶石的篮子,黑山的晶石棱角锋利,普通竹篮装几次就会磨破。
“我是编来装草药的。”他低头继续编,却把篮底的竹篾又加了两层。暮珩睁开眼时,正看见他把多余的竹篾往身后藏,像只把宝贝往窝里塞的小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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