次日清晨,我正对着铜镜描眉,雪球叼着块桂花糕跳上梳妆台,尾巴扫过胭脂盒,红粉洒了半镜台。我拍开它的爪子:“再捣乱,今日就不带你去刘府。”
小家伙立刻装可怜,用脑袋蹭我的手腕,湿漉漉的眼睛直勾勾盯着我手里的点心盒——里面是母亲亲手做的杏仁酥,据说是刘大人过世的夫人最爱的口味。萧澈说,用这个当敲门砖,或许能让老古板松口。
刚走到门口,就见沈欢余一身月白锦袍立在廊下,手里把玩着块玉佩,见我出来,眼底笑意渐深:“刘大人卯时会去府学讲学,我们得赶在他回来前到。”他目光落在我身上的湖蓝色衣裙上,“这身不错,瞧着像安分守己的大家闺秀。”
“难道我平日里不像?”我挑眉,把点心盒递给他拎着,雪球已经抢先窜进他怀里,蜷成个毛团。
刘府门庭冷落,门房见我们递上的名帖,又看了看我这身打扮,犹豫半晌才进去通报。没等多久,就见个须发皆白的老者拄着拐杖出来,正是刘大人。他眉头皱得像团乱麻,目光在我身上一扫就移开,对着沈欢余拱手:“沈王爷大驾光临,不知有何贵干?”
“晚辈陪家父的世侄女来拜访,”沈欢余语气恭敬,侧身让我上前,“听闻刘大人近日清减,家母特做了些点心,让她送来给大人尝尝。”
我把点心盒奉上,故意让盒盖开了条缝,露出里面的杏仁酥:“刘大人,我娘说,当年她跟着您夫人学做这酥饼时,总被夫人打趣手笨呢。”
刘大人的手猛地顿了下,眼神闪烁,半晌才接过盒子,声音沙哑:“进屋说吧。”
正厅陈设简单,墙上挂着幅《松鹤图》,墨迹陈旧。刚坐下,雪球突然从萧澈怀里跳下来,对着内室方向轻叫两声。刘大人脸色微变:“这狐狸……”
“它叫雪球,最是通人性。”我笑着摸了摸它的背,“方才许是闻见了点心香,想去内室找水喝?”
刘大人没接话,端起茶盏的手微微发颤。沈欢余适时开口:“刘大人,近日城中查赈灾粮案,想必您也有所耳闻。”他话锋一转,“晚辈偶然得知,令郎去年在江南任上,曾查获一批私盐,不知为何最后不了了之?”
“你……”刘大人猛地抬头,脸色煞白,手里的茶盏“哐当”一声落在桌上,茶水溅湿了衣襟。
雪球趁机溜进内室,片刻后叼着张纸跑回来,爪子按在纸上——是张借据,借款人是刘大人的儿子,债主署名竟是太子府的总管。
“太子拿令郎的性命要挟您?”我轻声问,“那批赈灾粮,您是被迫收下的?”
刘大人望着那张借据,老泪纵横,拐杖重重顿在地上:“畜生!那逆子被人诱赌,欠下巨额赌债,太子说,若我不照做,就让他死在江南!”他从袖中摸出封信,“这是他派心腹送来的,说只要我帮他瞒过这关,就饶过我儿……”
信上字迹潦草,果然是太子的笔迹,末尾还画着个与福记布庄伙计腰间铜牌相同的印记。
刚把信收好,就听外面传来喧哗,门房慌慌张张跑进来:“大人,太子府的人来了,说要……要搜查府中!”
沈欢余眼神一凛,拉着我往内室走:“从后门走!”刘大人急得直跺脚,沈欢余回头道,“您放心,令郎的事,我会查清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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