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二章21%不相干的人 (2-1)

姜梦寒攥着狐狸银簪往丫鬟房走，脚步踉跄。红嫁衣的裙摆太长，被门槛绊了一下，她扶住廊柱站稳，听见屋里传来搓麻线的声音——是小安和阿福。

原世界里，这两个丫鬟自小陪着她，小安会偷偷藏蜜饯塞给她，阿福总替她挡着母亲的训斥。可此刻她推门进去，两人“噌”地站起来，规规矩矩福身：“姑娘。”

没有往日的亲昵笑闹，连称呼都带着生分的客气。姜梦寒喉头发紧，轻声问：“小安，你还记得……去年我生辰，你偷着给我做的桂花糕吗？”

小安眼神闪烁了一下，低头道：“回姑娘，记不清了。府里规矩严，奴才不敢私做吃食。”阿福则垂着眼，手里的麻线缠得更紧：“姑娘若是要吩咐针线活，奴才这就去取料子，只是三日后便是太子纳征的日子，姑娘的嫁衣还得赶工。”

“我不嫁太子。”姜梦寒脱口而出。

两人猛地抬头，眼里竟浮出惊惧。小安慌忙摆手：“姑娘慎言！太子殿下是天选之人，您的婚约是老夫人定下的，怎能说不嫁？”阿福甚至往后退了半步，像是怕被她的话牵连。

姜梦寒的心沉了下去。她转身往外走，听见身后小安压低声音对阿福说：“姑娘今日怎的胡言乱语？莫不是魇着了？”

她攥紧了拳头，指甲掐进掌心。去书房找父亲！原世界的父亲虽严厉，却最疼她，总能听她把话说完。

可刚走到书房外，就听见里面传来笑语。几个穿着锦绣衣裳的妇人围着父亲，你一言我一语地劝着：“老爷，太子送来的那箱东珠，成色多好，梦寒嫁过去，就是未来的太子妃，咱们姜家脸上也有光。”“是啊，三妹妹前日还说，太子殿下雨夜还去给恩师送药，这般仁厚，梦寒嫁过去定不受委屈。”

是姨母？原世界母亲身子弱，父亲从未纳妾，何来这些姨母？姜梦寒推开门，那些妇人立刻停了笑，齐刷刷看过来，眼神里带着审视，像在看一个不懂事的物件。

父亲坐在太师椅上，手里把玩着太子送来的玉佩，见她进来，眉头立刻皱起：“不在房里待着，跑这儿来做什么？”

“爹，我要解除与太子的婚约。”姜梦寒挺直脊背，声音发颤却坚定。

书房里瞬间死寂。父亲猛地把玉佩砸在桌上，玉碎的脆响惊得人一跳。他起身走到她面前，眼神冷得像冰，完全没有原世界的温和：“你说什么？”

“我说，我不嫁太子。”

“放肆！”一个耳光狠狠甩在她脸上，力道之大，让她踉跄着摔在地上。脸颊火辣辣地疼，嘴里尝到了血腥味。父亲指着她，气得发抖：“那是皇家婚约！你当是过家家？为了个不相干的沈欢余，竟要毁了姜家？”

不相干的沈欢余？姜梦寒趴在地上，眼泪终于忍不住滚下来。那些姨母围上来，假惺惺地劝：“姑娘快认个错吧，老爷也是为了你好。”“太子殿下哪点不好？沈王爷整日斗蛐蛐，能给你什么？”

她挣扎着想爬起来，忽然听见院门口传来轻笑。

抬头一看，沈欢余站在月门边，手里还提着个蛐蛐罐，嘴角噙着漫不经心的笑。他看见了她脸上的红印，看见了她趴在地上的狼狈，却没有半分原世界的焦急，反而扬声对身边的随从说：“你看，我说她会闹吧？放着太子不嫁，偏要折腾，可不是自找苦吃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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